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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疼痛不灵活,长鞭也遗失在远处,稚鬼翻过土墙,抓起一个跑过的红袍僧侣,拧断他脖子后夺走了他的剑。
前头火光熊熊,还未回头,身后一阵锐利风声。
稚鬼立刻回身格挡——又是“星流”!
“英则!!!”稚鬼破口大骂,“你这样对我……”
话音未落,炎蛇剑从另一个方向如蛇一般无声袭来。稚鬼连打带退,背部抵在一截破墙上。
眼前是李舒、白欢喜和栾秋,三个年纪相仿的、无论面目还是风姿,都令稚鬼憎恨的年轻人。
“大难不死,必成灾殃。星一夕所说的果然没错!英则,你就是苦炼门最大的祸害!”稚鬼狠狠瞪着李舒,“当日长老推选,我本来就不愿意选你!我知道你背后有人,我也知道,单凭你自己,根本不可能一夜之间手刃五个长老!”
李舒慢慢摇着“星流”,耳朵听着稚鬼的话,目光却一直往不远处的栾秋身上飘,心里想的尽是什么“栾秋怎么不看我”之类的事情。
他的悠哉愈发激怒了稚鬼。
“星一夕、白欢喜,商歌、绍布,还有虎钐!”稚鬼恶狠狠地笑了,“我知道他们都是你的帮手!你毁坏尸体、割下长老们的头颅挂在雪音门上,正是为了破坏他们身上致命伤的痕迹。可苦炼门里知道这事儿不止我,还有……”
他忽然顿住了。
眼前只有三个男子,却不见商歌的踪迹。
“还有谁?”一个声音从头顶传来。
稚鬼来不及抬头,立即矮身闪开。然而不知何时,那几乎看不见的细线已经松松环在他的颈脖周围。
如鸟儿钻入陷笼,稚鬼一动,离尘网立刻收紧。
他反应极快,在瞬间抬手握住离尘网,竭力将它从自己脖子上拉开。
双手蕴饱内力,竟与离尘网僵持了片刻。然而纤薄、锐利的丝线,很快切断了稚鬼的手指,啪地勒上他的脖子。
商歌双足分开,站在土墙之上,双手一左一右勒紧了离尘网。
她这时才察觉,稚鬼很轻。
小时候她也很轻。因为太轻了,无法抵御、无法反抗。
多年来她苦苦地练习,每一夜入睡前都向天神祈愿,祈愿自己能拥有男子一般强壮魁梧的身体。没有任何人能压制她、伤害她。
离尘网越收越紧。稚鬼残存的喘息从丝线上传来,他已经不能说话,只有破碎的□□,手脚乱舞乱蹬。
直到稚鬼没了动静、脑袋忽然垂下,商歌才发现因为双手太过用力,离尘网也勒入她的掌心,渗出血来。
随着她松手,稚鬼的尸体沉重地落地。
她又感到困惑:竟然是这么重的声音吗?
过去的同伴、现在的同伴,全都仰头看着她。
她一点儿也不觉得高兴。虽然清点了过往的怨恨,但这种清点,根本无法补偿二十多年的痛苦煎熬。
“……商歌?”李舒走近两步,喊了她的名字。
商歌跳落地面,脚底是轻飘飘的。她走到李舒面前,李舒拥抱了她,像拥抱自己的亲人。白欢喜发现了她手上的伤口,探头探脑地看她表情。商歌没有哭,只是木木的,甚至微微皱起了眉头。
“对不起啊。”白欢喜抚摸她沾满灰尘的头发,“我们没有去接你,你会怪我们吗?”
“……会。”商歌开口,“恨死你们了,把我丢在大瑀。”
李舒:“都怪白欢喜。”
商歌:“嗯,都怪白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