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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曲洱曾在最初救过我一命。”
白欢喜:“苦炼门人记仇不记恩。你这样拼命,是为了救曲渺渺,还是怕栾秋恨你?”
李舒无法回答,直接道:“千江长老不会帮忙,我身边只有你和商歌。渺渺太小了,她什么都不知道,甚至不算一个江湖人。她待你很好,待商歌和我也很好。帮帮我,好吗?”
白欢喜咬牙:“可恶、可恶!”
三人不再多话,停顿片刻,往三个方向各自飞奔离开。
白欢喜的问题唤起了李舒心头压抑的东西。
他怕栾秋知道真相,更怕栾秋恨他。
苦炼门人一生要与大瑀江湖为敌,谁能获得大瑀江湖的仇恨,那是莫大的荣耀。可李舒不愿意。他从栾秋手中得到过别的、更浓烈的东西。他不想要“恨”了。
他忍受着腰侧越来越剧烈的疼痛,“明王镜”内力运转全身,雨燕一般在密林中穿梭,寻找鹤长老的踪迹。
山道上一个少年气喘吁吁走来,是去别的门派借米的卓不烦。
他看见了李舒。
李舒只得落地。卓不烦眼尖,瞧见李舒手腕上系的发带:“渺渺呢?”
多一个人多一分力量,反正卓不烦愚钝木讷,不会发现任何端倪。李舒告诉卓不烦,四郎峰有苦炼门恶徒活动,抓走了渺渺。
“不要告诉山庄里的人,尤其是曲洱。”李舒叮嘱。
曲洱不知道,山庄的人不知道,李舒的身份就能多保密一刻。谁都不晓得鹤长老这个疯子会不会暴露自己的来头,李舒不能冒这个险。
即便他心里清楚,越多人寻找,渺渺能活下来的可能就越高。但就像孩子会躲避火苗一样,他本能地想避开恐惧之源。
“这个怪人喜欢把猎物藏在洞中。他会跟猎物呆在一起说话、做事,不会立刻伤害猎物。”李舒说,“你找的时候记得留意地面和山洞。”
卓不烦立刻把米袋放进灌木丛之中,抄起自己的木剑。他双目明亮:“我现、现在就找。”
李舒根本没指望他,拍拍他肩膀正要走,卓不烦忽然拉住他衣角。
“李、李大哥,”他问,“你怎么知、知道苦炼门恶、恶徒藏猎物的方、方式?你认识他?”
李舒不敢回答:“别说了,快找!”
卓不烦熟悉四郎峰地形,他先在浩意山庄周围已知的地洞、山洞找了一圈,边用木剑敲打树丛边喊:“渺渺!回、回家了!渺、渺渺!”
他按照栾秋叮嘱,时刻将“神光诀”内劲运转于经脉之中。
少年正在变化的声音略微嘶哑,在雨水里涟漪般荡开。
“……是个结巴。”鹤长老蹲坐在洞中,仰望头顶的光亮处,忽然高兴得乱蹦乱跳,“结巴!是结巴!”
曲渺渺手脚并未被捆,嘴巴也没有封起来,只有脖子上一道伤口,是被鹤长老抓走的时候划破的。
她在喂鸡时看见了这个白头发的怪人,还未警示山庄,便被抓到了这个地洞中。这是野兽藏匿食物的洞口,狭窄潮湿,洞中积着不少水,顺着岩石的缝隙流向人无法钻入的深处。
“你喊他,快!”鹤长老笑着对渺渺说,“喊他过来,我要抓他。”
曲渺渺闭嘴不言。
她年纪小,那双圆溜溜的眼睛却一点儿不含糊地蕴满了愤怒。鹤长老在她目光里渐渐消失笑容:“你不怕我。”
他窜到渺渺身边,嗅她的颈脖和手臂:“不怕我,为什么不怕我?为什么、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