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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家最初的族地早就已经被遗弃,在阴气一年胜过一年的鬼域当中被风吹雨淋了这么久,早就已经不复往日的模样,看起来虽然称不上破败不堪,但是也已经老旧。
顾栖对于这里的记忆并不是多么清晰。
他的人生以五岁作为分水岭,五岁之前,他甚至没有属于自己的名字,而是被冷漠的冠以“0422”这样的数字,和其他许许多多同样没有多大的孩子被关在宴殊同秘密的地下基地当中。
五岁的孩子自然没有办法理解宴殊同做的那些复杂的实验,也不知道对方挑挑拣拣的植入他身体当中的是什么、从他的身体里面取走的又是什么。
他只是被关在装满了培养液的玻璃罐子当中,有数根的通道负责维系他日常生存所必不可少的氧气、营养,以及其他任何的生命维系需要的条件。在他的罐子旁边,还摆了许许多多的罐子,每一个罐子当中都有一个与0422号年龄相仿的个体。
身边的罐子一个一个的减少,有的时候,0422号维系着清醒尚未陷入沉睡的时候,也会偶尔的看到自己身边罐子里面的个体“嘭”的一下炸开——日后顾栖会知道,那可以被形容为“像是烟花一样”。然后遗留在罐子里面的,除了被搅浑的乱七八糟的培养液之外,有时候也可以看到点别的什么。
——金色的花苞,黑色的果实,还能够乱动仿佛拥有自己思想的眼球,一小团意味不明疯狂扭动的奇异触手状肢体。全部都无法用人类的认知去准确的概括和描述,更像是什么奇诡的怪谈当中才会出现的设定。
然后那些罐子就会被清理走,再也不会出现在这一处空间当中占地方。
这样的“爆炸”每每当宴殊同给他们进行统一的“手术”,把什么缝合进身体的时候发生的最为频繁。不知不觉间,那些堆满了这个根本看不到尽头的秘密基地的罐子全部都不见了,只剩下了0422号这一个尚还存活的个体。
宴殊同将他从培养液当中抱了出来,高高的举起,像是在看什么珍惜而又罕有的、根本无法去衡量其价值的绝世的宝物。
【你是特殊而又唯一的。】男人的声音充斥着狂热,【你即是——】
……是什么?
当顾栖站在宴家破败的族地上的时候,他也没有能够想起那一句话的全貌。
横竖这里已经是无人的废弃之所,不需要维护,所以顾栖也可以采取一些更过分的、粗暴的手段。他从那些努力的维系了古韵的建筑物上大概的辨别了一下方位,然后笔直的朝着最中心走去——那里曾经是宴家的祠堂。
四周的阴气开始以他为中心疯狂的涌入,甚至快要形成一个可怕的风暴眼——而这些阴气又经由顾栖的灵魂法器的转换为最精纯的灵力,被极致的压缩,最后变成一枚看上去没有多么起眼的,躺在青年掌心的子弹。
顾栖将那枚子弹装载入枪膛当中,随后在原地半跪下来,枪口抵着地面。伴随着扳机的扣动,那枚子弹被射入了其主人希望他到达的地方,然后炸裂,让隐藏在地下的秘密全部都呈现在天日之下。
顾栖跳了下去。
他要弄明白的只有一件事情。
——为什么他能够成为通道,宴殊同当年植入他身体里面,究竟又是什么。
但是事情显然并不像是顾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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