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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双眼睛就永远都成为了我的;蜃龙死在了这里,我没有去看过它的尸身,也就没有见到过那朵花和那颗眼球。】
【至于其他的。】鬼主发出一声极冷戾的笑,【宴殊同死的可实在是太干净了,后续他的确还有一些后手,但是显然,在我的世界里面,他已经再没有可能去触碰了。】
“你为什么说他是通道?”宴潮生一边这样问,一边用眼神看向顾栖。
这一颗眼球居然还真的有问必答,态度良好:“以恶意浇灌,有单一某一性质的力量以之为中心汇聚。虽然还没有到完全成熟的时候,但是距离那个阶段也已经很接近。”
“等到完全成熟的时候,便会自然作为通道敞开——他的身上处处都留有着太明显的痕迹,分明便是那个与我交易的人类特意培养出来的通道。”
它说的是如此的理所当然。
鬼主和宴潮生同时陷入沉默,半晌,还是鬼主先笑了一声:【真是,好算计。】
名为“顾栖”的存在拥有一双眼睛。
这双眼睛能够看到阴鬼,也能够将身边任何对自己有恶意的存在标记为敌人,然后在他们的头顶,显示出他们的名字、等级和血条。
这应该是一个无比好用的能力,尤其是在这个有阴鬼存在的、并不是多么太平的世界当中便更是如此。
然而现在站在道路的终点去转念一想,这又何尝不是在让顾栖自从记事、自从理解了那些出现在周围人头顶的奇怪的、只有自己才能够看见的东西的意义之后,就明白过来一件事情——
他身边的所有人,对于他的存在都怀抱着恶意。
他不被欢迎,不被认可,不被善意的对待。他的存在即为错误,甚至都不需要去向任何人询问和求证,因为他们头顶的血条便是最用力的、不容反驳的证据。
热情的打招呼的同学是假的、说要和他做朋友的孩子是假的,要递给他糖果拥有着慈祥笑容的老人是假的,路边偶遇的唱歌的小姐姐是假的……
那是在顾栖很小很小的时候,就明白的道理。
——他不可能得到任何的善意。
于是鬼主几乎是不可避免的想到了数日之前,在宴家的族地里面,宴家家主那近乎于歇斯底里的嘶吼声。
【他本该尝尽时间诸哭,领略万般之恶,对人类和世界都彻底的失去期望,自愿赴死,得阴气加身,成为最强大的鬼王!】
【宴乐,你毁掉了我的计划!】
有那么一瞬间,即便是自己世界当中的宴殊同早就在鬼主化鬼的那一日便已经被他挫骨扬灰,但是他还是不可避免的生出了想要将对方拉出来,一根骨头一根骨头的细细碾碎的想法来。
“成为鬼王,便相当于是成为了那个通道,是吗?”
眼球是一个好眼球,对于宴潮生的话给予了肯定的答复。
宴潮生几乎是当即就产生出了某种无端的后怕和庆幸来。
他从来都觉得,自己当初去和顾栖交换了命格,不让对方堕化为鬼,而是将他推上一条更加光明的路上的行为,是一件正确的事情。而现在所知道的一切,则让宴潮生更加坚定了自己的选择。
只差那么一点点,如果他当初有过分毫的犹豫,那么顾栖便已经在三年前的罗城成为了这眼球口中的什么通道。宴殊同的绵延了千年的计划会如愿达成,而他也将失去自己的少年。
宴潮生想,这一定是他做过的最划算的买卖。
顾栖并不是笨人,尽管听到耳中的信息零碎而又散落,但是也足够他大概的推测出事情的大概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