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扭曲的,犹如各种东西被乱七八糟的胡乱连接在一起之后,才会生出来的什么“东西”,拥有着与普世的认知所彻底颠覆违背的构成与存在方式。
——甚至完全可以说,这东西还能够维持着基本的、存在以及外形上的稳定,并且像是现在这样还能够存在于此,已经可以算得上是一个奇迹了。
他还在带着他往前走,隐约听到了人声鼎沸,锣鼓震天,汩汩水流声接近又远去。从那盖在他头上的红色布料留下来的一点点缝隙当中所能够看到的地面也是红色的,是郁郁葱葱的曼珠沙华花海,红的触目惊心,像是泼了一层又一层的鲜血上去,才渲染出了这般的颜色。
“宴乐。”顾栖喊了一声,“你要带我去做什么……?”
他们的行动此时已经停了下来,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终于到达了目的地。那些喧哗噪杂的声音越发的近了,就像是直接将他们给包围了起来,围拢簇拥在正中间。
隆重的奏乐声在耳边响起,是如此的热闹与欢快。顾栖听见宴乐笑了一声,然后松开了他。
但是那并不意味着顾栖便因此得到了自由,因为有更多的、不知道属于谁、又是从哪里伸过来的手搭在了他的身上,用不算强硬,但也绝对是无法拒绝和违抗的力道扳着他的身体,指引着他接下来的动作。
“……”顾栖逐渐觉出不对来。
他被操纵着弯腰,朝着三个不同的方向分别拜了一次。有什么东西被塞到了他的手中,是柔软的布料堆砌而成的球形,一段缀着长长的、不知道被牵向了何处的缎带,仿佛借由这样的方式,将他与另外的某个存在紧密的连接在了一起。
就很突然的,他想到了当初江不换和自己说的话。
“你可能得先结个阴亲。”
他悚然一惊。
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那一直罩在他头上的、遮掩了视线的布料被挑飞——这时候便能发现,那其实是一个用金线细细的绣了纹样的盖头,边缘全部都缀着金色的鎏珠,动起来的时候相互碰撞,会发出有如风铃一般“丁零当啷”的声响。
而顾栖也得以看到自己身上那之前让他觉得沉重的东西是什么。
那是层层叠叠的、过分的繁复与华丽了的婚服,入目满是深深浅浅的红,在那上面又压着琳琅满目、各式各样的环佩与珠宝璎珞。如今所站着的是宽敞的厅堂,满眼皆是深深浅浅的红色,过分的喜庆。
然后他看到了自己面前站着的宴乐,同样是一身艳的过分的红衣,正迎着顾栖的目光,看了回来。
凤冠霞帔,三礼六聘,同拜天地。
这是属于他们的“婚礼”。
自此之后缔结良缘,共度白首,不必等霜雪落,不必羡雁成双。
有面容不清、身形虚无缥缈的鬼从一侧递过来什么东西,那是一个仅以外形来说有些像是半个剖开了的葫芦的器皿,里面盛装着澄澈的液体。当宴乐举着那东西靠过来的时候,甚至都还没有贴的太近,顾栖便觉得自己已经闻到了过于浓郁的酒精味。
好的,那么这液体究竟是什么,想来也不需要过多的赘述了。
顾栖想要动一动,但是他的行动几乎是立刻的便被制止。于是他这便才注意到,那些压制着他行动的是无数漆黑的、像是手但却又更像是昆虫的节肢,末端细小的勾爪牢牢的勾着顾栖,看似纤弱,然而实际上却力道坚固不可抵挡。
他将那奇怪的容器递到了顾栖的唇边,微微的倾斜了角度。那瓢里的酒液便“咕噜噜”的顺着开始往下流,无论顾栖愿不愿意,都带着绝对强迫性质的从他的唇缝里面愣是给灌了进去。
清澈的酒液有大半都浪费了,顺着线条流畅优美的下颚线一路流淌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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