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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回跳跃,他最后吞吞吐吐的道:“的确是,不大愉快。”
“也正因为如此,即便是时至今日,协会里面也依旧有一些年长之辈对于顾栖的存在畏惧、厌恶而又忌惮。”
“一方面,他们深知顾栖与人类的确相去甚远;另一方面,扪心自问,以往顾栖在人类这边所能够得到的,也委实不是——”
“什么好的待遇。”
这本该是同宴潮生毫无关系的一些事情。
鬼王与人类毫无交集,而顾栖这个人类的第一天师则更是宴潮生诸多计划上非常大的一颗绊脚石。
于情于理,当顾栖倒霉的时候,宴潮生不上去落井下石都算是好的了。
可是宴潮生却有些愕然的发现,哪怕江不换讲述的如此简陋还语调平平,他却居然揪起心来。像是在为谁感到愤怒和怜惜。
于是宴潮生终于不得不去好好的、仔细的审视自己了。
为什么?
宴潮生,总不会因为少年顾栖的几句甜言蜜语,几个湿漉漉的眼神,你就……心动了吧。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
顾栖当然不知道自己在这边打怪,上面的江不换是如何把他的老底给揭的连底裤都不剩的。
他只是望着卫黎,觉得有些好笑。
“你为什么觉得……”
“我会在意这些。”
这便完全是意料之外的情况了。
卫黎握了握手,如同被抽去了所有底牌的、在赌桌上急的红了眼睛的疯狂的赌徒。
“顾栖!你居然敢用自己的力量?!”他的声音又尖又细,隐隐已经并非是人类的语言,而是另外的某种神秘更高频率的嘶吼与呐喊,“你的体内本就阴气充斥,全赖法器压制转化,才勉强如同寻常的人类天师一般行事。”
“而现在,没有了法器,还妄图在这样阴气密布的环境当中调用力量与我作对的你——”
“会被阴气侵蚀,逐渐的失去属于人类的部分,直到最后彻底堕化为鬼。”
不需要他来说明,顾栖自己就直接顺口将后半句话帮他补全。
“但是,那又如何。”
“我说过,我不在意。”
或许是因为半身化鬼的缘故,青年并不受到全部是水的环境的限制,能够自如的呼吸和在水中行走。
那些黑色的阴气在他的身周张牙舞爪的环绕,看起来危险、阴冷、可怖,有如深海当中爬出来的恶鬼,仿佛踏出的每一步都弥漫着血色。
“的确,在我少年的时候,也曾经有过那样不切实际的幻想。希望能够被喜爱,希望可以被接纳。所以会小心的控制自己的力量,会去在意别人的感受,会想要掩盖自己的不同。”
“——不过,那都是很久以前的时候的事情了。”
顾栖朝着卫黎的方向平举起手臂,所有在他身边的阴气全部都被聚拢在了指尖上。
他轻轻的一点。
顿时就有黑色的流光自顾栖的指下飞射而出,有如馏射炮那样朝着卫黎直奔而去。
沿途所过之处,流动的水全部都被蒸发干,甚至是连空间也被残暴的撕裂开来,像是打破了一面镜子,在碎裂的镜面下是隐约可见的五彩斑斓的空间乱流。
……不。
这与他原本设想的并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