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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浓郁到了一种可怕的程度,同行的其他几人忙都运起阳气和术法抵御,每个人的身边都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刚好能够将自己裹在其中的圆罩,散发着氤氲的暖意和乳白色的光,瞧起来像是被笼在一个玻璃许愿球里面一样。
只有用这样的方式,才能够在安全区外的鬼域当中行走,而不会被阴气腐蚀。这也是协会只给四级以上的天师颁发外出许可的原因,因为更弱一些的天师甚至没有办法保证自己撑起来的防护罩能够抵挡住阴气的侵蚀,在这行的环境当中保护好自己。
不过有些人显然是不走寻常路的。
“顾栖……?”
宴潮生有些迟疑的喊了一声。
“嗯?”
顾栖充满困惑的回望他。
宴潮生看着顾栖,对方并未撑起防护罩,而是就这样站在那飒飒的阴风当中。浓厚的阴气与黑雾将他环饲,暧昧的包裹,像是恨不得就这样顾栖彻底的变作它们当中的一部分。
“你不撑起防护罩吗?”宴潮生问,“如果是有什么我不方便询问的个人理由的话……那要不要来我的防护罩里面?”
这实际上是一种非常危险的行为。首先,保护两个人的防护罩远比只保护一个人要耗费力量的多;其次,贸然将其他人纳入自己的阳气领域当中,就相当于是卸下了自身所有的防备,门户大开的任由他人施为。
顾栖用一种极为复杂的眼神看着他,直到宴潮生都已经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的时候,他听见顾栖开口了:“他们教你这么说的?”
宴潮生:“嗯……?教什么?”
顾栖仔仔细细的去分辨他面上的神情,最后确定了那或许的确是宴潮生自己的想法,而不是得到了谁的指使,要刻意用这样的方式去吸引他的注意又或者是增加好感度。
会做出这样的邀请的傻子,顾栖在自己年轻的时候曾经遇到一个。那个傻子叫宴乐,有着和宴潮生几乎一模一样的脸,现在坟头草估计都已经有了三尺高。
但顾栖是万万没想到,这样的傻子自己这一生当中居然还能够遇到第二个的。
于是他便垂下眼去,很难说心头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复杂到顾栖自己本人都无法很好的去鉴定和辨认:“算了,没什么。”
“我不需要那种东西,你能够护好你自己便足够了。”
他抬起眼来朝着宴潮生的方向瞥了一眼,眼瞳周围的那一圈金色又开始若隐若现的浮现了。
而宴潮生这才猛的发觉,顾栖站在那里,几乎要同周围的阴气融为一体,仿佛他原本就是那些阴气当中的一部分,紧密到不分你我,自然也就不存在被阴气所侵蚀和伤害的可能。
这当真是极诡异的现象,就好像站在自己面前的并非是人类,而是一尊活生生的大鬼,甚至阴气浓郁到堪称凶厉。
于是宴潮生终于认识到,顾栖的存在大概的确是奇异的,无论对于人类还是阴鬼来说,都是如此。
他有心还要再多问几句,却被江不换猛的一拽,把后面所有的话都给拽没了。
江不换似乎有意的不想让他问出后面的那些话来,只催促道:“赶快走了。”
“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在协会的监测当中,这个养鬼地内的阴气程度一日更胜一日,仿佛有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在其中被孕育,并且逐渐的走向成熟。有大能开卦算卜,测定了那东西彻底成熟的时间,堪堪距离现在还有一个月。
上一批入尸窟的天师已经团灭,如果他们这一批还失败的话,那么就真的再无回天之力了。
宴潮生理解时间紧急,便也只能应是,将那些疑问暂时先搁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