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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迹可寻。”
丹渊踉跄两步,继续问道:“他们何时结契的?可行礼?”
裴四九这时一愣。
他年幼时曾在裴家见过崔故,只记得是个漂亮又好动的少年,他那时最喜欢跟在崔故身后玩,感觉只要跟着他连下河摸鱼都新奇不少。但那时的崔故是小叔的朋友,这样的朋友小叔还有十几个。后来裴家出事,他被送去了不归山同崔故的小徒弟做伴,再以后便是无止尽的传言。崔故入杀道,崔故屠城,崔故被人追杀……崔故身亡。直到这时他才听到消息,小叔在青崖抱着崔故的尸体说崔故是他的道侣。
一个是青崖那位神君指定的接任者,一个是屠城的疯子,两个看起来毫不相干的人却死死纠缠在一起。有一段时间不知为何只要提起崔故就会提到衍天君,提到衍天君就想起崔故。他们二人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扭曲在了一起,无论如何都扯不开,直到后来青崖销毁关于崔故的记载,衍天君无情道成,这才消停了。
但关于他们二人何时结契,何时行礼,世人其实大多如裴四九一样,一概不知。衍天君说崔故是他道侣,那便是了,毕竟他总不可能拿自己的清誉开玩笑。
“我不知道。”裴四九非常实诚,“他们两人是道侣的消息是在崔故死后传出的。”
“那他们算什么道侣?不过衍天君一面之词,占崔故便宜罢了。”阿媛心直口快,“我家公子可是和崔故有婚约的,还是在百年以前,那时候你家衍天君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修炼呢!抢别人道侣,不知羞!”
“阿媛。”丹渊看了少女一眼,阿媛顿时消停,退到丹渊身后不说话了。
“她年纪小,口无遮拦,若有冒犯,还请见谅。”
“无事。”裴四九看了眼墓碑,眼中似有几分怀念,“青崖下了封锁令,如今很少有人谈他了,人间所知道的崔故无非就是万人屠,晚上用来吓小孩儿的。”
“若非殿下今日来此,我都快忘了他原来是什么样子了……”裴四九有些恍然,当年昆仑那么多学子,只有崔故不是出身世家,但很多东西他却做的比世家子弟都好。可惜自从那位先生离世后,很多东西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衣冠冢要来无用,何况都八十年了,里头的衣服大概也都朽成一团灰了,公子何必撬开这坟呢?他都死了这么多年了,就算打开棺材也只是徒增感伤。”
“我知道,我只是……只是不舍。八十年不过弹指一瞬,我曾以按照他的修为,活个几千年不成问题,但也没想到,不过一次普通离别,竟然是永别。”看了一眼墓碑,似是感伤,丹渊轻声说道:“终究是我来迟了。”
徊梦涯上,狂风凛冽。
“罢了,回城吧,我有些累了。”丹渊闭眼,像是极其疲惫。
裴四九让车撵上前,阿媛扶着丹渊上车,青年瘦弱的背脊一抖一抖,应当是又吐血了。帝都传信,说是丹渊先天不足,虽为妖族,但体质极差,现在能活命全靠妖皇给他分寿,整个妖族拿他跟宝一样护着。
这样的身体,他能拖着一副残躯不远万里的过来,倒也是真的痴情。
徊梦涯地势特殊,裴四九怕有魔族刺杀丹渊,特地护在车厢一侧。
大约是他近期运气太好了,所谓心想事成,车队刚刚前行,变故突生。
只听一声轰然巨响,爆炸的气浪从下而上,徊梦涯像个被狂风吹翻的盖子,被一股大力整个掀起来!本就是悬空的山崖,现在山体被直接炸断,陡峭的岩石如同三岁小孩手中的细竹枝,被噼里啪啦拧成几节,路面瞬间开裂塌陷,转眼之间,徊梦涯竟是直接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