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高阳郡主,便是这摄政王与长公主之女。”
云悠抿了口银针白茶,绿衣如今贴身服侍,到了初冬,李缜便不再让她喝绿茶,说是绿茶性寒,从此她杯子里的茶全部换成了红白。
“听来与那郡主无甚干系,如何成了祸事?”
赵太后顿了顿,神色复杂地望了一眼云悠。
“摄政王和长公主只得了这一个女儿,爱若珍宝,将人宠上天之余,也给那女儿家请了帝师授业。”
云悠明白过来,似笑非笑地将手中的茶杯放下,了然地望向赵太后。
今日,这是试探她的意思来了。
“习了帝王道,得了无上宠,天之娇女,想来必不会安于后院了。”
直白的话让赵太后露出更加复杂的神色来,平心而论,高阳郡主在史料中被记载得十分霸道凶残,可在她看来,那不过是以对一个女子的标准去衡量的结论,换成任何一个男子,那些史料怕是会变成雷厉风行,果决霸气的评价。
以一个奸臣之女的身份,堂而皇之地杀入朝局之中,若说她只有凶残和恶名,倒显得无法让人信服。
她未曾和那位郡主生于一个时代,倒是一件遗憾事。
男子总以为,所有的女人都没有野心,没有权欲,没有对巅峰的渴求,或许高阳郡主,便是长久的沉默中的一次爆发,异常惹人非议,却也异常夺目。
“皇后,女子窥国,当如何?”
赵太后压低了声音,这句话从嗓子眼里钻出来,带着一点深切的探究。
“女子窥国,不如何,成王败寇也。”
秀美的桃花眼中,了然含笑,道破了赵太后藏于心底,很久很久以前,对这桩秘闻的心中所想。
“原来如此!哈哈哈哈哈!”
赵太后突然大笑起来,笑着笑着,抬手抹去了满是皱纹的眼角薄泪。
“若我当年有这番觉悟,或许就不会有那几年,但或许,没有那几年,我儿,便不会遇见你。”
说罢,赵太后站起身,云杉暗绿的外袍舒展开,裹着多年困苦之下,单薄的躯体。
“前朝的老家伙着实管得太多,便是被你压了一头,也是新帝活该。”
这话完全偏了心,似忘了口中的新帝是自己亲生的,说完,赵太后畅快一笑,广袖旋身,自顾离去了。
琥珀跳上案几,闻了闻赵太后剩下的一口未动的雪花糕,咬了一口,山药泥做的雪花糕香糯清甜,当下猫瞳一亮,叼了一个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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