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父皇关心,得了一剂奇药,今日有些大好,赋税改制乃利民之策,便是殚精竭虑,在所不辞。”
这番话说得十分讨巧,皇帝当下点了点头,心中欣慰无比,心想不愧是自己从小疼爱到大的孩子,侍奉朝前,陪伴朝后,便是寻遍诸国名医,也定要让辰王安然无恙。
只是让皇帝憋屈的是,他不能大肆查证李溯的毒是谁所下。
当年的毒,牵扯的赵氏案,皇帝心中藏着一些不可言说的秘密,那下毒之人知道多少,倒像是一把悬在他们头上的刀,即便明晃晃地立在头顶,却也一时间束手无策。
对方像是算准了他只能暗地大费周章,明面上,只能让辰王母子生吞这个苦果。
至于同样被毒害的李缜,李缜才是皇帝不愿意大肆严查毒物的根因。
眼下,在内心深处,皇帝竟有些觉得厌烦,赵皇后母子真真苟延残喘得足够久了,如今辰王生变,这种等待的厌烦更甚。
赵皇后和赵氏一日不彻底消失,他便总觉得如鲠在喉,想起东宫里的太子,就越发烦躁。
赋税改制既定,那么为首的官员便要定下,李溯眼珠子一转,便理所当然地将除了六部尚书之外的官员,安插进了自己的势力。
朝中有官员目色沉沉,看着裕成帝满口答应李溯的人选,心中冷哼,暗中交换了个眼神。
...
“今日就是赋税改制朝议了,你是自个儿不去朝中,还是那狗皇帝禁了你的足?”
赵子勤赖在东宫卉园的小凉亭中,一口一个往嘴里塞那别出心裁的茶点。
今日是一道糯白的小点,间或掺杂着许些白色花瓣,入口才吃出是玉兰,中间包着豆沙馅料,甜糯就沾了花香气儿,满口生香。
不愧是东宫的厨房,赵子勤不禁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
李缜似乎心情不好,嘴角一点笑意也无,浑身散着冷气,闻言,冷哼一声,把旁边伺候的春福吓得一哆嗦。
“以李溯的品性,除了六部尚书之外,剩下的官职,怕是恨不得全换上自己人。”
赵子勤对李缜的冷气全然不在意,塞完茶点再抿一口花草茶,这带着点女子纤细的茶食案委实是一种享受。
“到底还是有六部担着,辰王这怕是要稳赚不赔啊,六部尚书办正事,他和他的拥趸捞好处,你说你怎么扒拉他?”
春福觉得那赵家的公子说完这话,太子身上的冷气又降了几度,而他根本不知道为啥。
难道是因为今儿到现在,都没见着戚嬷嬷?
“子勤不必多想,墙倒之势,往往不是从上层开始的,而是从那墙角处生了龟裂,有人必不会放过这种机会,我们再静静等一段时日。”
说罢,李缜的脸上浮起一缕堪称笑意,这笑和往日的清浅不同,泛着森森寒凉,有些阴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