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在大树下,女青年打开饭盒,油脆的菜和肉沫香气扑鼻而来,所有的思绪都被食欲压了下去。
拿起白面馒头,沾了肉沫,狠狠一口下去,女青年流下泪,朝云悠投来一个感激的笑。
“谢谢你,我叫王思颖!”
前些日子,饭堂的人总是克扣她的伙食,连肚子都填不饱,还得下地干活,感觉希望全部没有了,有一瞬间,她很想认命。
可是这冷清清的少女一来,给了她继续面对下去的勇气。
她不能认输,她的梦想不能烂在这里!
云悠没说话,也回了对方一个笑,初春的风带着寒意掠过来,将少女的脸颊吹出些红晕,那眸子清冽得像刚融开的泉水。
苏墨洲觉得自己心猛地瑟缩了一下,这不适来得太过突然,让他下意识移开了目光,望向还在翻土,准备春耕的田地。
午食在饭堂吃完,这群年轻人还有一个小时的午休时间,人们顺势坐在饭堂地上,有人靠墙打盹儿,还有不少人拿出了随身带着的书,入神地看起来。
云悠三人刚回饭堂,见到的就是东倒西歪的人,见他们回来,也没什么反应,仿佛王思颖经历的一切,都和他们不相干。
同伴的默许,也是老赖头敢这么放肆的原因,更是王思颖差点放弃自己的深渊之手,若是有人愿意出来维护几句,就不会让一个没什么本事的老赖头差点得手。
他们都是泥菩萨,正在淌过没有希望的江河。
除了在沉默中等待毁灭,似乎没了其他的办法。
只有告诉云悠王思颖在哪儿的那位女青年露出个松口气的表情,闪着歉疚的目光,探究地看着王思颖。
文乐珊看着苏墨洲跟在闻云悠,这才明白方才苏墨洲急匆匆出去是做啥去了,原来是去找闻云悠!
再看闻云悠身边,目光明亮的女青年,奇怪的错位感涌上了心头。
这不对,这女的今天就该被人发现和村里的老赖头呆在田间的茅屋里,衣服都被老赖头剥了大半,不出几天就被村里人给了一身红布衫,嫁给了老赖头当老婆。
当时村里的女人们都把这件事当做饭茶笑料,直说城里来的女青年也骚得很,连老头子都勾引,很是嘲讽了许久。
那女青年嫁过去还不到五个月,就突然一根绳子吊死在了村里的工站里。
如今却跟在闻云悠身后,别说被人发现腌臜事儿,还比前些天看着更精神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哪里出了岔子?还是她记错了,不是今天?
文乐珊脑子里有些混乱,工站的大门却被人嘭——一脚踹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