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讥讽半点脸面也不留,云悠刷地抬起脸,终于目光不善地朝那隽秀的男子望过去。
“五爷想听曲儿?你园子里多得是好嗓子,犯不着在没相干的人身上浪费时间。”
是可忍孰不可忍!
周围的气温低了几度,隽秀的男子低笑起来。
啪嗒——
一个黑布袋子被扔到桌上,里面散出几个银元。
“上去唱一首,这袋子钱拿去。”
男子的嘴角还挂着几缕嘲弄,抬了抬手,就有人去了后台,选了曲子,又领了一个年纪有些大的女人走了出来。
那女人已经徐娘半老,但眼角却风情万种,穿着一身绛紫色绒布旗袍,手腕上是一摞的金镯子,颇有些暴发户的意味。
一见到站在台下的云悠,就两眼放光,眼角一瞟,就接到五爷首肯的一眼,便掐着腰过来拉那清媚的女子。
“叫我一声浓姐就行,不必害臊,先张口,开开腔!”
这个架势,是不唱也得唱的意思了。
云悠瞧了瞧自己的细胳膊,确信自己目前百分百干不过凤五爷,于是乖觉地朝舞台走去。
唱一唱就这么糊弄一下吧。
这是云悠开口之前的想法。
然而她忘记了,位面给她开的正是歌喉技能。
这是首江南的秦淮曲儿,曲调婉转悠扬,讲究一个婉约缠绵。
那徐娘半老的女人先起了调儿,她唱一句,便让云悠跟着唱一句。
头一句,是半老的女人熟练的花腔,带着丝丝沉淀的蕴色。
第二句,是一个有些生涩的唱腔。
但这生涩的唱腔一出,众人都惊了一惊,接着,情不自禁地屏住了声息,呆呆地瞧着台上的美人。
浓姐的眼中已经全是闪烁的光芒,夹着一分羡艳,和一抹贪婪之色。
如林籁泉韵,如莺啼,如玉击。这女学生的嗓子异常清约动人,若是练好了唱功,必能成这大都舞厅的台柱子。
这是一株绝品摇钱树。
周围人的眼神让云悠心中有了想法。
一曲跟唱完,凤五爷噙了笑意,第一个慢悠悠地鼓起了掌。见五爷鼓掌,其余人也都跟着拍了起来。
“唱的不错,往后就跟着浓姐吧。”
云悠没出声,只静静看了那狭长的,泛着异光的眼眸一眼。对方只一句话,就定了自己从此成了歌女的事实,可见,此人行事霸道,毫不讲道理。
这样的人,最好是别惹恼。
借着这人的势力,说不定,更容易接触到那些军阀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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