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山!”余燃慌了。
他当然听出了何晚山话里的弦外之音,这哪里是让他回北京,这分明就是要和他分手,要他在自己和家人之间选择家人。
“晚山我错了!”余燃连忙道歉,何晚山性子温和很少生气,但事到如今,比起他生气的模样,何晚山平静淡然的表情更让他心慌,“我不该瞒着你,我——我会回去和家里说清楚的!”
“你不要自责,这是我自己的决定,我既然要和你在一起,就要为你负责。”余燃慌张地握住何晚山的手,“你相信我,我会想办法向家里证明,让他们接受我们的。给我一点时间,晚山,你给我一点时间,你一定要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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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燃说到做到,隔天就向局里批了两天家,买了机票去了北京。
故地重游,总归会有些物是人非的惆怅。余燃循着记忆来到余家,余家大门紧闭,余老爷子的性子他很清楚,除非他痛哭流涕说自己痛改前非,否则根本就不会让他进门。
余燃也不说话也不求饶,扑通一声在家门口跪下,一跪就是两个小时。
北方的冬天比不得南方,深夜刺骨寒温是真能冻死人。余老爷子性子再强硬心也是肉做的,更何况外头跪着不是外人,是他几年没见的孙子。
就算他知道这小子回来不是迷途知返,而是为了逼他让步,他也还是动摇了。
余老爷子心想,自己果然还是老了。
“青月,去把门外那小子带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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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燃进门的时候整个人都是麻的,坐在沙发上开着暖气捂着热水袋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余老爷子坐在一边的太师椅上,拄着拐杖冷哼一声:“缓过神了?”
“嗯。”余燃淡淡地应了一声。
“当初走的时候不是一副不打算再回来的样子吗?”余老爷子性子强硬,就算已经让步嘴上还是不饶人,哪怕自己的女儿和儿子不断眼神示意他不要再讲,还是梗着脖子硬要赌气,“缓过神了就出去继续跪着,什么时候你知道错了我什么时候认你这个孙子。”
余燃没有说话起身就要往外走,他在三九寒天里跪了太久,嗓子疼得厉害像是含了一口冰渣。
余老爷子偏就得理不饶人,说得越来越起劲:“你这个狗崽子还知道回来。我早就和你说了,两个男人的爱情怎么会长久,你看你现在还不是——”
“是晚山让我回来的。”余燃的表情很是冷硬,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我当初走的时候没想过回来。”
“我现在在云南当缉毒警察,我对我的工作感到很自豪,也从来没觉得后悔。苦是应该的,这个世界上总要有人去承受这些,比起躲在北京待在你给我安排的职位上平步青云,我更想去基层奉献自己,这才是我实现价值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