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晚山其实不太擅长跳舞,加上外出参加竞赛错过了许多排练, 回校后那寥寥几天的加急训练也只是让他能勉强跟上余燃的步伐, 完全到不了白诗翊剧本里描述的那样翩跹优雅。
舞曲开始的时候, 何晚山不断在心里默念不要出错,他身上穿着礼裙的裙摆又长又繁复,只要他小心谨慎些就没人能看到他底下稀碎凌乱的步伐。
但余燃却猛地搂住了他, 强壮有力的手臂钳住他的腰, 带他在舞台的中央不断旋转。
优雅平缓的华尔兹被余燃跳出了探戈的浪漫,名门望族出身的他交际舞是打小的必修课,哪怕他平时看上去再吊儿郎当不学无术, 跳起舞来也有板有眼活像个温文尔雅的绅士。
他们时而腰腹相贴,时而十指交握着分开。
余燃搂着他在舞台中央的舞池里旋转, 近到连呼吸都能被敏锐感知的距离, 他仰头时看到对方被灯光映成通透浅色的瞳孔里倒映出头顶靡丽醇亮的灯光, 也倒映出被靡丽灯火缠绕湮没的他。
好似无数模糊斑驳的光线里,他们就是彼此眼中最清晰的存在。
何晚山没跳过这么激烈的舞,剧烈的运动逼得他不得不大口喘息,他不清楚余燃为什么临时变了卦,他只知道余燃搂着他的大手很烫,复杂的舞步跳得他头晕目眩,繁复的裙摆鲜花般盛开旋转。
最后他精疲力尽地一头栽倒在余燃怀里,余燃绅士地搂着怀里的人背对台下的观众,怀里的人面色潮红迷茫地看着他,微微张开的嘴唇色泽粉嫩诱人,衬得雪白的皮肤愈发柔软滑腻。
余燃的心跳瞬间开始加速,扑通扑通的声响震得怀里的何晚山都惊讶得仰起了脸。
余燃想他这时候应该强忍着心里的冲动不去看怀里的何晚山,他怕自己把持不住,怀里的人又不懂得收敛自己的魅力,不知道自己现在面色潮红的模样有多惹人遐想。
可这一切都为时已晚。
他低头看清了何晚山眼里的无辜茫然,像是一只不谙世事的幼鹿,纯真地向贪婪饥渴的猎食者露出自己美味可口的脖颈。
余燃的目光一下子动不了了。
他看着何晚山此时秾艳矜贵的打扮,心里想的却是他素面朝天的模样更好看。
他在澡堂里见过何晚山不着一缕的样子,知道他的皮肤有多白,触感有多柔软。而此时此刻,曾让他在梦里辗转反侧欲罢不能的身体上绑着一件雪白的束腰,本就纤细的腰肢被收拢成恰好可以握在手中的尺寸,柔软的背脊上是被勒出的浅淡红痕。
何晚山喘匀了气,开口准备说接下来的台词。
“我……”
但还没等他说出下一句台词,他就被突然低头靠近的余燃堵住了嘴。
那般的,渴望的,像要把他撕裂般的吻,像是一只猎豹狠狠咬住了幼鹿柔嫩的甜美的喉管,那样的无所顾忌。
余燃当着全校师生的面狠狠地吻住了他,不是借位,坦荡又暴戾,像是隐忍许久后再难自持的放纵,稍纵即逝。
一切都乱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