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果盘,余燃破天荒地没翘课也没睡觉,而是安分地在教室里上完了一下午的课。
来上课的老师都对这个出勤率堪忧的混世魔王愿意听课表示极其感动,一致认为教务主任冒着被余燃疯狂找茬的风险押着人去剃头实乃造福学校。
余燃当然不知道这些个古板的老师脑子里在想什么。他不出去浪一是因为中午骑车往返累得慌,二是因为他想和何晚山多待一会。
周三下午的课很是无聊,余燃听了一会儿就开始神游。
夏秋交接本来就是容易犯秋困的季节,教室的立式空调以一个固定的频率嗡嗡作响,令人困倦昏沉的午后,洒进教室的零星光斑像是要融化一切般明亮温柔。
何晚山买给他的冰棒早就吃完了,可嘴里却好像还留存着奶油冰凉微甜的触感。余燃的视线从课本移到黑板,最后图穷匕见悄悄落在了何晚山身上。
何晚山坐在他身边,睫羽安静地垂着,飞舞的光尘在上面落下点点斑驳鎏金,深褐的眼底像是蕴满了淅沥水色。
余燃看得出神,眼神逐渐大胆,正在专心做笔记的何晚山似有所感地扭头,两个人的视线瞬间撞在一起。
余燃偏过头去假装自己没被抓包,何晚山的目光在他脸上轻轻掠过,绵中带凉。
他不知道生养在南方烟雨里的人是不是都像何晚山这样,眼里始终捎带着江南入夜的月光。他只知道北方夜色寒凉,霜照铁甲的冷冽催促着他去触碰何晚山眼里温澜的水色,仿佛那双一贯沉静纯粹的眼里藏着一个月落乌啼的梦。
“拿去抄吧。”何晚山看了一眼余燃几乎一片空白的课本,还以为他是没来得及抄老师的课堂笔记才眼巴巴地盯着自己看,于是就很热心地把自己的笔记递了过去。
余燃又不能承认自己是在偷看,只能顺着何晚山的意思抄了整整一页的笔记。
等到一下午的课全部上完,余燃震惊地看着自己记了足足五大页的笔记,觉得自己一星期的写字量都用在了这里。
而何晚山则像是被打开了什么不得了的开关,相当热情地拉着他一起学习。
做题什么的对余燃来说倒不算什么,他吊儿郎当总是翘课但这不代表他学习成绩不好,他痛苦的是何晚山温和的态度。
本来就已经长得很合他胃口,现在温柔耐心地教他做题,无异于是在强行把他拖进某个不能触碰的新世界。
余燃心里苦又不能说,只能暗暗想办法让自己脱离魔掌,在滑向男同的深渊前及时回头。
恰好这时候许落星和徐嘉行拿着脸盆从旁边走过,余燃见状连忙搭话:“你俩干嘛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