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寂静, 他闭着眼切断了那最后一丝的意识。
柏云轩做了很长的梦,长到分不清现实还是虚幻, 眼皮仿佛永远都不会分开,那种无意识的状态持续了整整三天,在第四天的时候,他听到了说话声。
是个几个声音发沉的男声,混在一起,分不清楚。
你回去休息吧。
一旁寂静无声。
柏云轩的眼皮抽动了两下,用着极其缓慢的动作睁开了双眼。太久未看见光,眼球像是模糊蒙了一层布,他轻轻眨了两下,那束光才慢慢清晰。
手指发麻,跳动的一下都没有任何意识,脖颈僵硬,疼痛依旧显著,他想转头却发现动不了,只能斜着眼用一种极其怪异的动作朝旁边看了一眼。
江一柯站在窗边没动静儿,不知道是不是在愣神儿。柏沉松的声音在走廊。
柏云轩想说话,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手指抬起又落下,憋得眼角活生生流了一堆眼泪。
江一柯终于舍得转身了,就朝床上那么一瞥,两个人都愣了。
那人是几天没睡过觉了,眼睛发红布满红血丝,转头望着人,呼吸都是颤的,把那股情绪压下去的时候牙都快咬碎了。江一柯用着沙哑快发不出的声儿喊了一声,小轩。
柏云轩想回他,嘴唇张开却只能发出一声啊,眼角的泪连续滴落在枕上,打湿了一片。
柏云轩目光顺到了江一柯手臂,那块绑着医用纱布,中间一星点儿的地方透出了红色。
他脑袋运转缓慢,发楞的功夫手上一热。
江一柯跪在地上握着他手,趴在他小臂上。柏云轩感觉温热的水粘腻在上面,江一柯肩膀颤抖,病房里依旧安静,但柏云轩心疼的滴血。
柏沉松站在门口看着没说话。
柏云轩努力抬起另一只手,轻轻盖上了江一柯的头发,在上面抚摸,搓揉了两下说,没事的。
咳。柏沉松还是进来了,手上拎着粱峰送的一筐草莓,给江一柯递了过去。
那人起身,拿着东西进了洗手间。
柏云轩无声看着,眼睛看向柏沉松的时候彻底憋不住了,哑着嗓子用着几乎难听的声音喊了一声,哥。
醒来就好。柏沉松看着也没好到哪里去,眼睛也是红的,但好歹消下去了,没江一柯那么夸张。
他...手,怎么了。柏云轩说话的时候感觉脖颈还是疼的厉害,边说边无声流泪,刚醒就把眼睛哭红了。
你俩倒是巧了,血型还配上了。柏沉松说完按铃叫了医生。
柏云轩问这两天他怎么样,虽然肉眼都能看出来,但柏云轩还是想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