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肉速度快,一人三四串,半个小时就分完了。
一伙儿青春四溢的少男少女堆在一起,气氛就不可能冷,围在一起咋咋呼呼的闹腾。
音响挪了进来,喇叭话筒,吉他全套配齐了。
地毯,沙发,桌角上都坐了人,围在客厅中央唱歌。冰啤酒搬了有四五箱,人手一瓶拿着当水灌。
柏沉松曲腿坐在沙发最中间,慵懒舒服,听着歌,偶尔旁边南子咋咋呼呼两下吵得他耳朵疼,但又觉得舒心。
四五瓶啤酒灌进胃里,脑子迷迷糊糊的倚在沙发后背上,不知道谁的香蕉玩偶,莫名其妙的塞到了柏沉松怀里,他就那么一手抱着玩偶,一手举着酒瓶,偶尔仰头喝两口。
中间的人还在唱歌打趣,柏沉松笑着,突然兜里手机震动了两下,他下意识的以为是梁峰。
脑子晕,没看来电提示,笑着直接接了,嗓子喊得久了有点儿低沉,喂?
对面半天没动静儿,柏沉松这会儿皱眉,看了一眼手机屏幕,未知来电。
喂?柏沉松又重复喊了一句。
旁边人闹腾的乱叫,南子又开始准备脱衣服了,站在沙发上跳,山顶洞人似的嚎,脑袋上顶着不知道哪里来的小黄鸡发夹,戴他头顶上看着傻不拉几的。
沉,沉松吗?是个女人的声音。
谁?柏沉松眉头皱的深,但身子没动,依旧坐在沙发里,整个人被南子颠得上下晃了几下。
我,我是你姨妈。
有一瞬间柏沉松以为自己听到的是:我是你妈。
那种汗毛立刻炸起来的感觉很奇妙,心脏一瞬间疯狂震动,在平缓放松后,那种震动反而变得更加明显,在胸腔里震的咚咚响。
要真是他妈就见鬼了。
柏沉松快速起身上了楼,哐的把卧室门了关起来,屋外的嘈杂一瞬间被隔绝,电话那头的声音也变的清晰。
沉松是你吗?我好久没见你了,找你们老师要的电话,你..
我没什么姨妈,你找错人了。柏沉松站在窗边,这会儿才发现外面天都快黑了。
沉松你别这样儿,我这次打电话就是为了问问你们过得好不好。那人顿了下,我们那时候条件不好,负担不了你们两个人,你们那时候也小,吃饭上学..
所以呢?柏沉松盯着窗外破三轮车的灯看,所以你们就把两个小孩扔到福利院,十年了一个电话也没打过,一分钱没有寄过?
我..
哪怕,哪怕每个月寄封信,每年一封都行,让我知道有你这么个人,让我知道世上还有个所谓的亲人就够。柏沉松手指搭在床沿上,把那块墙皮扣了一块下来,我忘什么都忘不了三个画面,知道哪三个嘛。
一个是我爸趴在高楼地下摔死的惨象,还有一个是放学进门我妈吃药吐水断气儿的画面,还有一个是我站在那个福利院破大门面前那人拿着电话冲我摇头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