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洐不说话,一双褪去温和的眼睛静静地看着司季,良久才道:“你还记得当初为何不收源河君为徒吗?”
修仙界都知道源河君一次洗灵根便成后天单一风灵根,但甚少有人知道,他的风灵根是月浮宫仙主一洗即成的,清山派惜才,也知道秋主不养别的门派弟子,便想割爱让源河君拜入月浮宫,奈何还是稚童的源河君感恩师父,不愿拜入月浮宫,但若秋主愿意,他想拜秋主为第二个师父。秋主念他小小年纪便懂得感恩,便没强求,当场就他回清山派了,毕竟他是真的不想教别的门派弟子。
“今时不同往日。”司季别开眼,不去看陆清洐的眼睛,他看着天上的圆月,眼中划过一丝狠戾,“我放过一个北堂源,并不代表我蠢得次次都会放过。”
陆清洐知道司季被清山派伤得不轻,便没有再往下说了。
当初司季没有收源河君北堂源为徒,都是清山派设计好的。他们想谋双利,以让风灵根的北堂源拜入月浮宫为由,让先天单一风灵根的司季出手为北堂源洗灵根,事后再让北堂源以报恩想留在清山派,引得司季心软,本来他们还想趁机跟月浮宫搭上线,让北堂源白得一便宜的风修师父,没想到司季不想教别的门派弟子就是不教便作罢了。
可惜这件事做得并不是天衣无缝,司季后来还是从蛛丝马迹中得知事情真相,直接上清山派,差点让源河君受风刑而死,幸得神主出面,源河君才躲过一劫。
“也是。”陆清洐低头喝酒,凝视杯中桂酿,“我只是希望你还记得那种感觉,不忍看师徒分开的感觉。”
“记得倒是记得,但这次不一样啊。”司季的神情恢复如常,他将自己打听到的无妄山传闻,讲给陆清洐听,“我听说那个尚右是个没本事、苛虐弟子的人,他仗着自己是山主弟子便在无妄山胡作非为,他的弟子都是从别人手里强抢过来的,听说这次就是因为事情败露才被关了。所以我把那个弟子抢过来,可以说是救了他。跟清山派那群惯会骗人的无耻之徒是不一样的。”
“……是吗?”陆清洐不清楚无妄山的事,听司季这么说,这个确实枉为人师,“若真是如此,接他过来倒也可行。只是你们不先问过那名弟子的意愿吗?”
司季底气不足,但他还是斩钉截铁地表示:“能成为我的徒弟是他的荣幸。”
“那能成为我的徒弟也是你的荣幸。”陆清洐完全不能理解司季的脑回咱,道,“叫师尊。”
“今晚跟你下了一夜棋,我累了。”司季站起身,打了个响指准备将酒壶杯盏收起来,突然想到什么,他将收到一半的东西重新拿出来,有点讨好意味地放在陆清洐前面,“这是月光杯,这是琉光壶,方才看你挺喜欢这杯子里,这套酒具便送你了。”
陆清洐叹了口气,闭上眼睛摇了摇头,随后睁眼,重新拿起酒杯端详起来,原来这就是月光杯,怪不得刚才放在月光下,会显现出皎月乌云,而且杯身的月亮也如今日的月亮那般圆,有传闻它会根据当时的月形而显现出不同的月亮形状。
陆清洐将东西收起来,继续欣赏今夜的月光,准备下次弯月时再将酒盏拿出来用。
今晚的月亮是真的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