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的下方是千千万万整齐划一的大宣雄师, 大宣朝的士兵们身披战甲, 将军骑在高头大马上, 鲜艳的“宣”字旗凌空飞扬, 几乎遮蔽了日光。
而城墙上方的南梁士兵们,却几乎是在用命去阻挡。
面对铺天盖地而来的箭雨, 没有足够的盾牌, 他们便人摞人的挤在同一个盾牌之后, 玄铁打造的盾牌上, 密密麻麻的全是箭坑,本是漆黑如铁般的盾牌被鲜血染红。
他们的衣衫破碎, 他们的头发凌乱, 甚至他们的脚步也有些踉跄。
但是却没有一个士兵后退,他们拼死的守护着这个仅剩的城墙。
因为他们知道,这是南梁的最后一道防线, 一旦这里被攻破, 那么大宣朝的铁骑便会如若无人之境, 一路攻进南梁的皇都当中。
大宣已经灭掉了他周边几乎所有的国家, 当他们的铁骑踏上那些土地的时候, 就仿佛是蝗虫过境土匪进村,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甚至将那些手无寸铁的老弱妇孺当做牲畜一般关起来,肆无忌惮的调笑着比试谁杀的人更多。
他们的亲人,他们的孩子,他们的家园都在他们的身后,只有豁出生命的殊死拼搏,才有可能获取那么一丝的希望。
残忍,恐怖,血腥,死寂,种种难以言说的氛围在这到古朴的城墙周围飘荡。
然而,没有锋利的武器,没有凶猛的战马,甚至是已经被围困了一个多月,没有粮草的供应,这些南梁的士兵几乎已经到了强弩之末。
大宣的将军骑在高头大马上,手中一柄闪烁着凛冽寒光的长剑直冲天际,他哈哈大笑着,看着这些殊死守卫国家的士兵们,就仿佛在看那些跳梁小丑一般。
“南梁的士兵们,告诉你们,你们的皇帝已经投降了,快点放弃抵抗吧,不然的话,只有死路一条!”
然而,大宣将军的喊话就如同那笑话一般,消散在了空气中。
“你做梦!”
南梁的大将军魏南亭嗓音沙哑嘶吼出声,“只要我还活着,你们宣朝人就休想踏入我南梁的土地!”
大宣朝的将军冷笑一声,“嘴硬。”随即,他挥了挥手,“给我进攻!”
“冲啊——”
下一秒,冲锋的吼声震天响起,一个个云梯群蚁排衙般的搭上了城墙,不同于南梁士兵面黄肌瘦的模样,大宣朝的士兵们吃得身高体壮,不一会儿便借助着云梯爬上了城墙。
魏南亭一双眸子充斥着血红,挥动着手中已经有了无数条裂缝的长刀,“给我上啊——”
南梁的士兵们仿佛都已经杀红了眼,彻底将自己的生死置之于度外,拼着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气势几乎是以命换命。
当又一波攻击被阻挡下来的时候,魏南亭已经身负重伤,全身上下有着数不清的刀口,甚至是一条皮肉翻滚着的鲜血淋漓的伤痕,直接从他的右眼眉峰处一直下划到了左边肩胛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