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轻飘飘的,视人命如蝼蚁般毫不在意的话语,让谢珣的双腿不由得软了下去,手中的笏板也掉落在地上。
清脆的声音在寂静的大殿里格外响亮。
谢珣面露惊恐,下意识的要去捡拾笏板,却在下一秒,听到了云励寒似笑非笑的声音,“看来老师是真的年纪大了,笏板都拿不稳了。”
谢珣定了定心神,抬眸看向云励寒,“老臣今日,想要问陛下一个问题。”
云励寒眼皮都没有抬,“说。”
谢珣咬牙,“老臣就想知道,陛下如今还是否当老臣是陛下的老师。”
云励寒轻轻笑了起来,“当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更何况,您做了朕那么久的老师。”
听了这话,谢珣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紧张的心情也有了些许的放松,他顿了顿后继续劝道,
“陛下,既然您还认老臣这个老师,那便听老臣一句劝,您作为曾经护国公府的公子,也是知道的,选查百官,都是察举制,千百年来都是如此,祖宗基业也是这样,您所说的科举制度,是让那些低下的贱民也有了入朝为官的渠道,他们怎么可以,怎么能够,不过是一群蝼蚁罢了。”
“这有违礼法,有违祖制,陛下,请三思啊!”
谢珣一番话结束,百官群体而跪,齐声高呼,“陛下请三思!”
云励寒叹了一口气,“你们……都这么想?”
群臣又呼,“请陛下三思!”
云励寒轻笑一声,唇边挂着一抹玩味的笑,“如若朕要是不呢,老师?”
被点到名的谢珣眉头微皱,带着满脸的不赞同看向云励寒,“陛下,何必非要一意孤行,老臣还能害您不成,老臣认为,老护国公如若此时还在的话,也是不忍看到陛下您这个样子的,您难道要让老护国公死不瞑目吗?”
谢珣一番话说的字字珠玑,如泣如诉,铿锵有力的话语好似在控诉着云励寒竟然是如此的不孝。
云励寒望着谢珣义愤填膺的样子,笑了。
不是被气的,他只是觉得可笑,简直是脸大如盆,一个背地里捅人刀子的奸诈小人,竟然有脸说出死不瞑目这种话。
这简直是他这万年来听说过的最大的笑话。
谢珣梗着脖子,看到云励寒的笑容后神情更加的坚定了起来,他就知道,只要提起老护国公,就不怕皇帝不会低头。
然而,谢珣放松的表情还来不及舒展,方才还言笑晏晏的云励寒眼神突然凌厉了起来,带着刺骨寒意的声音在谢珣耳边炸开,
“死不瞑目?到底是因为朕死不瞑目还是因为你们的背叛死不瞑目?”
老护国公死亡的真相再次被提及,那些暗地了使了手段,投靠了晋安帝的人一个个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恨不得就此消失在云励寒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