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那种表面严肃但实际有点闷.骚的性格,以前很年轻,看起来精气神也很好,喜欢把自己和妈都整理得漂漂亮亮出去转悠。”
“短短几年时间,爸比之前矮了好几厘米,腰弯了,背也弯了。”
“应该的。”傅书濯耳边是浴室的水声,“爸照顾的是他年少就结婚领证的妻子,再怎么身心俱疲,也做不到放手。”
裴思微默然:“你呢?也身心俱疲?”
“我?还没到那个地步。”傅书濯笑了声,摇头,“说甘之如饴有点矫情,但我确确实实离不了他,就算身心俱疲,那也得耗一辈子。”
裴思微:“我看过你们公司的报导,听说你离职了?甚至放弃了海外市场的开拓。”
“不算放弃,只是交给了新上任的人,看她的能力,不强求。”
“希望你不会后悔。如果真的后悔了,我也希望你能妥帖地离婚,给炀炀一点体面,我们会照顾好他。”
傅书濯一顿,没有反驳。
裴思微转身,准备离开:“回来之前,我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毕竟自古以来多的是大难临头各自飞的夫妻,真正能做到能同舟共济的少之又少——不过现在我收回之前的成见。”
不是因为傅书濯说的诚恳,而是因为裴炀在他身边的状态。
一段感情好不好,看彼此的状态就可以了。裴炀对傅书濯很依赖,只要在傅书濯身边,他有种肉眼可见的高兴与放松,傅书濯走到哪里裴炀都会追寻他的身影,反过来也一样。
如果这段感情不够好,人会发自内心地感到疲惫,无论明面上笑得有多甜美。
裴思微经历过心累的感情,尽管她很爱对方,可身边的朋友看她的第一感觉就是状态差了。
那时候她就知道,这段感情不合适,及时止损是最好。
她突然有些怜悯傅书濯,余下时光要受的折磨,何止是身心俱疲四个字能概括的。
可那是她弟弟。
她想,大抵是裴炀这些年付出的一切,值得傅书濯放弃所有也要护在身边。
……
“我刚刚好像听到了姐的声音。”裴炀探头探脑地开门,头发还滴着水。
说是十分钟,他真就用了十分钟解决掉洗澡和洗头。
傅书濯抽了条毛巾给他擦头发:“随便聊了两句。”
裴炀噢了声,不知道是还没有醒酒,还是浴室的气温太高,脸的中间部分都是红的,鼻梁也是。
傅书濯擦得他有点痒,裴炀甩甩头:“不想吹,热。”
现在天气温度高,一时半会儿不吹头发问题也不大。裴炀虽然身形单薄,但抵抗力还可以,不是弱不禁风的体质。
于是傅书濯擦干多余的水就没继续了,捏住裴炀下巴亲了下:“那去床上等着,我洗干净就来找你。”
“好——”裴炀都走好几步了,又回头补充,“十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