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跟裴炀记忆中相比老了很多。
裴炀现在处于一个极度撕裂和矛盾的状态,一面认为这么多年大家相处和睦,有来有往,可记忆断层的厉害,偏偏他不愿细想。
卧室好似还是他记忆里的样子,和高中那会儿差不多,一张一米五的床,一张书桌,一个衣柜,墙上还贴着十几年前的便利贴,已经泛黄了。
裴炀慢慢走过,轻抚周围物件,像是在触摸中间消失的十四年。
“以前还住老房子的时候,家里只有三个卧室,爸妈一间,姐一间,我和大哥睡一间。”裴炀说着以前的事,“大哥那时候可被我烦死了。”
“可不烦吗。”裴瑜吉的声音突然从后面传来,他分别递给裴炀和傅书濯一杯冰可乐,“你小时候皮得要死,我写作业非要我陪你玩,不陪你玩你就趴在桌子上瞪着眼睛看我。”
傅书濯没忍住笑出声,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还怪可爱。
裴瑜吉:“你是没见过他小时候,粉雕玉琢白白胖胖的,眼睛又大,就这么看着你谁忍心拒绝?结果陪他玩了会儿,作业没写完,第二天就被老师拎出去罚站,当时我就发誓我再理他我就是狗。”
裴炀:“……”
他从来不知道老干部一样的大哥小时候内心这么多戏。
气氛一下子松散很多,这些年裴炀跟裴瑜吉还有姐姐裴思微并不是没有联系,只是见面比较少。
他们对傅书濯的存在比较宽容,但也几乎没坐在一起吃过饭,毕竟作为裴知良的子女,他们自然得坚定父亲的立场。
裴瑜吉还拿出裴炀小时候的相册给他们看,照片是删选过的,所有跟裴母相关的照片都拿掉了,大家默契地不去提裴母,让裴炀自然而然地忽略这件事。
傅书濯:“真可爱。”
裴炀脸有点红:“小时候不都一样么……”
傅书濯轻笑:“别人可没你白。”
“他是白,遗传了——”裴瑜吉的声音戛然而止,他迅速转了口风,“跟思微一样,白得像雪。”
傅书濯:“现在黑了。”
裴炀低头看看自己手臂,嘀咕:“也不黑啊,大男人要那么白干嘛……”
裴知良在外边喊了声什么,裴瑜吉看了看时间:“我去接思微,你们休息会儿。”
裴炀没忍住说:“开车慢点。”
裴瑜吉:“好。”
傅书濯继续翻看照片,里面记录了裴炀成长的过程,从小小一只团子慢慢拉长身形,会爬、会走路,会牵着人的手软乎乎地叫爸妈。
裴炀盯着他:“你喜欢白的?”
傅书濯:“我喜欢你。”
裴炀瞬间哑声,红着耳根不说话了,乖乖陪在旁边。
相册里,长大后的裴炀就没小时候那么可爱,容貌慢慢清隽精致,轮廓透着一股不羁的攻击性。
越到后面照片越少,高中时期只有两张,傅书濯摩挲着裴炀的脸,慢慢与他记忆里初遇时冷淡傲慢的样子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