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炀一愣,下意识问出了心中的委屈:“您以前为什么总不让我养狗?”
裴知良一怔:“你想起来了?”
裴炀有点懵——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问,可能是《张扬》里记录过这件事,所以他才会下意识帮原主问出口。
裴知良陷入回忆:“那时候你总说我偏心姐姐,你姐姐养猫我就让她养,你想养狗我就不许。”
“但你姐细心又有耐心,她养了猫就会自己负责,现在那猫还活着呢,整整十八岁了。”
裴炀看了眼悠然自得的白猫,有些想象不到它老的样子。
裴知良一点没顾忌儿子生病,该说什么就是什么:“可你那时候什么性子啊?风风火火,做事三分钟热度,你姐的猫又怕狗,我总得有个先来后到吧。”
不过也不止这一件事,是很多小事累在一起,两人脾气都犟,加上青春叛逆期,他们说不到两句话就要吵架。
吵着吵着,就再没了冰释前嫌的机会。
后来有几年,裴知良都在反思,当初裴炀能毅然决然地选择傅书濯,是不是也因为家里给他的爱不够,才会被别人哄得团团转。
“爸给你道歉。”裴知良顿了顿,“以前不该总凶你、训你,对不起。”
裴炀一下子慌了神,这声对不起他哪里受得起。
他眼眶不知不觉地红了,只能替原主说声没关系,是小时候不懂事,计较太多。
裴知良眼里难得露出一丝笑意:“你可能也不记得,你还有个哥哥,我们家三个孩子,属你最皮,从小就喜欢上蹿下跳,还跟大鹅斗过法。”
裴炀没忍住问:“谁赢了?”
“我们成年人都未必打得过鹅,你那会儿就丁点大。”裴知良用灼灼失作为参照比划了下,“大概就三个它高,还不到我腰,硬揪着大鹅脖子说要吃它,被它撵了一路。”
裴炀老脸一红,嘟囔:“小时候不懂事。”
“要不是你哥护着你,你早被它一翅膀扇飞了。”
“……”妥妥黑历史,裴炀第一反应是千万不能让傅书濯知道,不然又要被抓到把柄调侃。
话题打开后,气氛总算没那么尴尬了。
裴炀安静听着裴知良说以前的事,总忍不住羡慕,如果他爸也能这么心平气和地跟他说话就好了。
等到傍晚四点多,裴炀终于收到傅书濯发来的语音:“进电梯,我在一楼等你。”
裴炀鬼鬼祟祟看向裴知良:“爸,傅书濯喊我出去。”
裴知良也听见了语音:“去吧,注意安全。”
换好鞋出门,裴炀终于一身轻松,和长辈同处一室还是太有压力了。
傅书濯就等在一楼电梯口,门一开裴炀就看见了他:“我们去哪?”
傅书濯带他上车:“买菜。”
裴炀开始紧张:“万一我做的饭菜爸不喜欢……”
“不会的。”傅书濯给他扣上安全带,“这么多年你也没给他做过一次饭,他肯定想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