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得真好啊,眼睛圆乎乎的,吐着舌头,小狗的脖子上还用黑色的颜料系着一个名牌,显示这是一只有主人有教养的小狗。
越看越心动,许落嘉咚地一声跳到地板上,哒哒哒跑去行李箱旁边,迅速解开行锁,从卷着的棉服里掏出一本厚厚的本子。
这是他的日记本,高中那本已经用完了,他细心地把旧本子的牛皮封面裁剪开,然后加上新的白纸,再用胶水和装订线把他缝合起来,本子又变厚了很多,差点合不上了,像一颗盛满蓬勃爱意的心。
拧开台灯,暖黄色的光纤瞬间倾洒下来,许落嘉摊开本子,歪着脑袋观察着桌面上摆着的两个小木雕。
然后眯起眼睛用铅笔对比一下尺寸,再低头,一笔一笔地在白纸上勾勒,嘴角边的笑意未曾退却过,甚至从鼻子里浅浅地溢出轻音,哼一首已经听过千万遍的歌。
傅司年跟许落嘉分开以后,转头就进了附近的一家酒吧。
这间酒吧傅司年常来,事实上不止是他,整个S市的年轻有钱富二代都喜欢来这里,因此很容易能碰见熟人,往里走两步,卡座里朝他打招呼的人一个又一个。
傅司年习惯于这种场合,随便挑了一个卡座坐下,无聊地拿了一瓶酒,然后坐在卡座上,一边喝一边看着不远处的舞台。
舞台中间立着一根银色的钢管,一群看不清脸面的人就绕着钢管,踩着劲爆的DJ音乐疯狂扭动,甩头,偶尔心血来潮跟身边的人贴着身体前后摆动。
偶尔闪耀的灯球扫过他们的脸,呈现出一张张沉浸欢愉的脸。然而很快,只是一闪而过。
傅司年随手开了酒,就这么干喝着,另一只手扶着额角,额前的碎发垂下来,略微遮盖住冷漠的眼神。
他浑身黑暗神秘的气息完美地融入这个昏暗疯狂的世界,然而冰冷的眼神又使他显得像一个疏离的局外人,像是站在高处,俯视着这个迷离的现实。
身旁不知道什么时候贴过来一个女生,咬着傅司年的耳朵跟他打招呼,那股妖娆的香水味便散发出来,她手里端着酒杯,跟傅司年的酒瓶轻轻碰撞一下,互相交错,浅红色的液体微微晃动。
傅司年扭头,那股清冷的气场渐渐退散,表情玩味地看着那个女生。
应该是见过的,名字不记得了,然而没关系,毕竟在这种场合里,谁也不在乎名字,只有鲜活年轻的□□才是真实的存在。
酒吧里的音乐很吵,两个人脸贴脸聊起来,温热的气息擦过彼此的耳垂,妖媚的红酒彼此交错。
然而傅司年对此游刃有余,甚至能从风衣袋里拿出手机,漫不经心地刷起来。
还没解锁,第一条跳进来的信息是许落嘉发的,时间是在半个多小时以前,酒吧里音乐太吵,没感觉到震动。
傅司年划开手机,表情漫不经意,想要写下的内容却显得有十分的真心,手指在键盘上滑动,回复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