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凌解决了这边这个麻烦,用余光打量另一边的祁澈,见他神色依旧平淡,似乎在专心听郑导说话,才放下心来。
还好没暴露,要是被他察觉出来自己是个酒场常客,那又影响自己在甲方心中的印象了。
话题聊到了剧本围读会的事,顾凌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目光停在了桌子上的菜上面。
在祁澈家里吃了几天养生餐,乍一看到面前这些煎炸烩焖出来的荤腥,他立即就食指大动按捺不住了。
埋头吃了一碟子骨头,再抬头时,他才发现祁澈碗中依旧是那些翠绿翠绿清淡的素菜,肉菜也只动了清蒸鱼。
看一眼就觉得无趣。
祁澈放下了筷子,视线若有似无地往顾凌那边晃,微微蹙眉。
他注意到他几乎只对那些红彤彤的菜下手,进食的速度就仿佛这是最后一顿了一样。
祁澈回想起自己家中厨房每日准备的饭菜
或许在顾凌心里就真差不多是最后一顿饭吧,就差把「过得好苦」写在自己脑门上了。
来,大家一起碰一个,预祝拍摄顺利
顾凌举起酒杯,看见身旁那只劲瘦修长的手举着杯子,手背上有一处明显的伤痕。
喝完这口酒,趁大家不注意,顾凌低声问他:你手怎么了?
祁澈淡淡扫了一眼自己的手背:你忘了吗?
顾凌:?
他疑惑地眨眨眼,再次看了看他手背上的伤,越看越像抓痕。
他猛然想起昨晚做的梦。
由于梦见自己在万丈悬崖边,中间还几乎掉下去,似乎死命抓了一下什么才勉强撑住了。
所以他是梦里这样梦到,然后就上手抓了祁澈的手??
不会是我顾凌谨慎措辞,尴尬道,抱歉,下次我一定注意。应该不会留疤吧,回去得敷药。
祁澈没说什么,将手放到桌子下,不动声色地当什么也没发生。
席面过半,大家多少都喝得有些上头,纷纷离席各自组队交谈去了,夜风之下显得愈加热闹起来。
祁澈起身离开露台,郑导趁着空子端着酒过来,跟顾凌碰了一个。
郑导拍着他的肩膀,微醺状态下也放开了,叹气道:说实话,小祁还是头一次承认自己有朋友,你这孩子不得了啊,一定有什么特别之处。
顾凌:啊?
郑导指指自己:我跟这孩子是忘年交,多少年的交情了,可他可从不称我一句朋友,只说是同事。
说完,他哈哈笑起来,又道:我可不是生他的气啊,你别误会。小祁性格虽然有点古怪,但是人好,当初我落难也是他求了他父亲帮我的。要知道他可从来不会跟自己父母谈人情,小小年纪就跟个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头一样固执又古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