谌维不知道那天是怎么收场的。
好像苏时康和谢衡东对于他的表现只是震惊了一下, 并没有多余的惊讶和盘问。他只清楚地感觉到苏时康后来走了,只留给了他一个背影。
时间是错乱的。
人好像也是不相似的。
谌维站在原地,视线越来越模糊, 他什么都看不真切,什么都读不懂。
天是晴朗的, 可是谌维觉得自己好像堕落到无边黑暗中, 日光洒落,拉长了建筑物和树木的影子, 却进不去他的心扉。
很窒息压抑的感觉。
明明在同一个班级,但谌维却好久都见不上苏时康,后来一次见他是在班级的走廊里,他当时灰头土脸的, 脸上还有擦伤, 尹华站在他面前,举着个戒尺在敲打他的手心。
一板子一板子敲下去, 手心迅速泛起了红。
和高三生打架, 你真能耐,上个星期刚写过检讨,现在又找我领一份, 敢情你这是一星期一次固定好的?一星期不被通报批评皮痒是吧!
你再这样下去, 学校迟早要退你。
谌维拿着执勤表,愣愣地看着走廊上的二人。
他是记得苏时康性子野,但他隐隐约约又知道苏时康其实高中没惹过那么多事的,除了运动会和袁秋的那件事,而且还不是他主动挑起的。
尹华看见了他, 不等他开口就示意他进班,谢衡东和大多数同学坐在凳子上望着外头, 夏幽的一双眼已经红了,显然哭过。
他望着夏幽,心里莫名其妙不舒服起来。
他怎么了?
谌维坐到座位上拧开矿泉水灌了几口,临近期末,课桌上的白卷子翻飞着,伴随着头顶上方咣咣作响的吊扇。
服了。谢衡东往夏幽方向瞥了一眼,有个高三生喜欢夏幽,死缠烂打地追人家,一天砸一份情书,上食堂路上堵着她,上厕所也堵着她,然后时康看不爽就跟人家打起来了。
谌维的心脏突然咯噔一下:为什么看不爽?
谢衡东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看过来:为什么不爽你不知道?
谌维低下头,攥紧了矿泉水瓶子,那种错失感让他脸色看起来很不好。
你高一的时候还撮合他们俩,忘了?
有这事儿?谌维看向他。
谢衡东:他俩应该互相喜欢,只不过夏幽要准备高考,时康就没打扰她,而且他自己毕业后肯定是要去当兵的。
尹华教训好了苏时康后进班了,他拿起教材开始讲课,谌维愣愣地看着前方,心脏却仿佛被碾过,那种睁开眼后重回少年的喜悦被压的支离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