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清苦笑道:发泄出来确实好多了,秦老师那边你帮我说说得了,我这段日子确实压着太多事儿,对他有点冲,不过方案上我还是要保留我的意见。当然了,如果你们都同意他的提议,那我也服从。
柏知望应了下来,离开会议室之后,他往杜清挂在办公室的工装口袋里塞了一沓钞票。
柏知望随后也把秦舟叫出来,向他转达了杜清的道歉,掐头去尾地跟他说明白杜清遇到的难事。
秦舟向来没心没肺不记隔夜仇,而且现在他已经可以做到不在乎误解。三十来岁的人总得学会跟自己和解,不必跟家里逞强,因为正是那些成就了现在的秦舟。无论别人认不认可,秦舟就是秦舟。
柏知望看他这模样,又心疼又喜欢,怎么会有人永远赤诚又乐观得像个孩子。
秦舟拍拍屁股后面的沙,见柏知望不动,问:事儿不都解决了吗,你还不回?
柏知望摇摇头,我再坐会。
秦舟知道柏知望心烦时才爱坐在外面吹风,于是脚步犹豫了,那我陪你。
不用,见你一面就够了。柏知望脑子里乱乱的,甚至开始胡思乱想如果自己也生病了,秦舟会怎样?仅这一个假设就足以让他心悸。
秦舟感受到他的反常,在他身边蹲下,说:大半夜哪能扔你一个人在外面,我再陪你会。
风吹着裸露的脚踝还挺凉。柏知望把裤脚往下扽两下,给秦舟让出一小块避风区域。
天灯冉冉,苍穹倒扣。
秦舟指着南方问一颗星子的星座,这些以前柏知望都教过他,现在拿出来问就好像学生复习作业。
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完,秦舟见柏知望愁容不减,问他:想什么呢?
在想我以前真挺矫情的,世上辛苦的人多了去了,我们遇到的辛苦又能算什么?明明生活很快乐,家人也还算健康,偏偏那会儿我非觉得全世界就自个儿委屈得不行,柏知望低着头,竟然还因为这个跟你吵。
秦舟摇摇头,话也不能这么说,总有活得更辛苦的人,可这不代表你没付出啊。
分开后这么久俩人都冷静了不少,当对方自责的时候还能替对方说两句话。柏知望觉得这个状态还挺神奇的,笑着说了句谢谢。
秦舟没跟他客气,问:杜清那边你打算怎么办?
我也没办法,尊重他的选择吧。赶明儿我帮他跟院里说声,看看能不能帮他申请补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