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弯弯绕绕很难对一个陌生人和盘托出,秦舟一狠心,全部删除。
对方再次主动引导:[我看您预约过很多次咨询但都没有来,请问是有什么困扰吗?]
秦:[其实也不算是困扰吧。]
B.:[那是?]
秦:[我跟我的伴侣已经分手了,所以现在没必要去了,我想放下这些向前看,不好意思。]
B.:[听起来你们并不愉快,冒犯问下,他对您不好吗?]
怎么会不好,柏知望会给他熬粥送伞,会跑遍大半个上海买礼物,会跟他做最合拍的爱,曾经是秦舟见过最温柔的对象。
秦舟答得很坚定:[不不不。虽然我们后来出现过很多分歧,但他真的是很好的人。]
对方输入很久,最后只发来一句话,可能是因为删减浪费掉很多时间:[好吧,那您有需要随时联系我(*^_^*)]
秦舟皱眉看着那个颜文字,觉得对面应该是位不太靠谱的年轻人,摇摇头收起手机。
两周后,秦舟跟科研院对接完行程和住宿,坐上去敦煌的飞机。
这次抽调的人不多,他就带了新来的研究实习员一块走。
新人名叫孟玄,复旦的本科,纽约大学的MA+MS,双修艺术史和化学,正是文物修复领域稀缺的复合型人才。要是放在大学时代,她大概是秦舟会欣赏的女孩,满腔热血,大大咧咧,在跟国际大牛的远程会上敢提异议还能不卑不亢。
小姑娘特意选了个隔着走廊的座位,这样想说话时也能说,沉默也不至于尴尬。
她一上飞机就跟人轻声打电话,东北口音很重:我真要关机了啊,到敦煌再给你信。
秦舟听着觉得有意思,问她:男朋友?
嗯。孟玄挂完电话,不好意思地笑笑。
听起来感情很好。
可拉倒吧,他在我老家上班,现在异地呢,天天吵架。
上海到敦煌得飞五个多小时,一个人干坐着肯定无聊,好在小姑娘跟老师说话不谄媚也不怯场,聊开了就谈起生活琐事。科研,探店,反复闹掰又和好的男友
刚毕业嘛,青春肆意张扬,连吵架都吵得轰轰烈烈。
秦舟安静地听着,听到和好两个字时忽然插起话,悠悠地问:你多大来着?
孟玄说:啊?二十五了。
秦舟夹了片飞机餐里的肉放嘴里,可惜里面裹着他不吃的辣椒,只能皱着眉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