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珠不走,傅九城也不再劝,抬眸看了一眼悬在半空的女妖,冷声:“你既有此能耐,何故要听他人之命?莫非……白日里的小姑娘当真是你血脉?”
女妖未应,压在傅九城手上的镰刃却落了下去,若非东珠拼了老命拉扯软鞭,怕是这镰当场就要将他的手掌劈成两半。
“都说妖类无情,连自己血脉也可舍弃猎杀。”傅九城仿佛是没看见正在滴血的手,甚至于嗓音都回归冷淡,“做个交易如何?你杀了威胁你的修道者,我便除了此地官员,让你们一家叁口再无性命之忧。”
“我杀不尽天下除妖人,你又如何能斩尽世间一切贪官?”
女妖抽回巨镰,东珠的软鞭也断成几节,她大惊失色,连忙快步跑过去,却见弯镰下一瞬便穿过傅九城的肩胛骨。
“大人!”于伯瞬间白了脸色,而谢浔拔地而起,长刀猛地砍向女妖的尾巴。
“但是,我愿意试一试。”女妖收回弯镰,回转着撞上谢浔的刀。
谢浔喘着粗气又要出手,被傅九城冷声喝住。
双方都停下后,傅九城扶着出血的肩膀又道:“还有两个。”
女妖收起弯镰落地,鱼尾化成双腿,面纱消去,冷峻的黑色异域衣饰退变成普通妇人着装,连嗓音都变得普通:“他们只是被暂时压住了灵力,休息几日即可。”
她瞥了眼呆在原地,又因惊吓而失去血色的东珠,疑惑道:“大人是何时察觉出我的身份的?”
“放心,能察觉你身上妖气的人并不多,你的女儿……”傅九城失笑,“也被你藏得很好。若是你没有送来那盘糕点,也许我也发现不了什么。”
妇人点点头:“当初认出我的太初堂掌教此刻不在城中,我速速去解决其他人。剩下的,就交给大人处理了。”
“……好。”傅九城扶着于伯坐下,嗓音渐低。
妇人纵身跃上房顶,很快消失在眼中。
傅九城直到这时方转头看向东珠:“过来。”
还没有完全回神的小姑娘缓慢移动到跟前,他刚握住她冰冷的手便又被她甩开。
“你现在怎么这么弱?是个妖都能把你伤成这样!”
“嘘。”他又一次握住她的手,一根根指骨捏过去,“这一次,可不能告诉旁人。”
她不说就没人知道了吗?就他这样谁看不出?东珠抿了抿唇,想抽回手,却到底还是没这么做,只硬邦邦地回道:“我不冷!”
“……万一她刚刚不答应怎么办?”
“没有万一。”
东珠气到发顶生麻,刷得一下抽出手,摔袖回屋:“治你的伤去,别指望我这次还会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