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能说妹妹口无遮拦,事实上陆今自己明白得很,这几日她满心满脑都被朝辞占据,这是事实。
这会儿在洗车厘子的时候,陆今也还在想关于朝辞的事儿。
如果朝小姐的真身是鸟类的话,会是哪种鸟看她不吃不喝的,莫非真的是食物不对口难道她是吃素的物种,有可能真的不喜欢吃人类的食物想起小时候爸妈带她和陆绵喂麻雀时的场景,陆今寻思着是不是得给朝辞熬碗小米粥让她大快朵颐。
陆今洗好了车厘子端出来时,朝辞正站在窗边的桌前,注视着一台老式收音机。
“很久没见到这种收音机了,我能听一听吗”朝辞对它有些兴致,看了半天也没动手,很有礼貌地等待着主人出来,亲自得到许可。
陆今却有些为难:“你想听当然是可以的,不过这台收音机是我爸妈留下的,之前几年还能用,后来可能时间太久了有些老化,坏了有段日子了。想要拿去修,可是现在哪儿还找得到能修这种老式收音机的地方啊。”
“原来这是你父母留下的。”朝辞似乎对这句话里所隐藏的信息有些想要了解的意愿,只不过不太好意思直接问,生怕触碰到陆今的痛处。
相比于朝辞的小心翼翼,陆今倒是很大方地直接跟她说了:“我爸妈过世好多年了,嗯,因为一场车祸去世的。那天他俩送我妹去上舞蹈课,路上被一辆酒驾车给撞了,就……再也没能回来。我妹的右腿也是那时候没的。”
这件事她很少对别人提及,在她看来自己家里的苦难和别人无关,说这些事有讨怜悯的嫌疑,也让听者为了如何安慰而为难,何必。
不过面对朝辞,她有种非常放心的感觉,仿佛跟她说什么都能被真诚地对待,不会有任何让人尴尬的场面。
果然,朝辞目光微微闪烁之后,指尖轻轻在收音机上掠过,像是在安抚这跟着陆今一块儿回忆起之前主人的小器物,连带着陆今都被她温柔的举动顺得心下稍宽。
“它陪伴了你很多年,现在坏了……”朝辞垂着眉眼,真情实意道,“很可惜。”
陆今细声“嗯”了一下,双眸有些许发直:“它是我爸妈结婚的时候买的,见证了这个家从无到有的整个过程。几十年了,太老太旧了……坏了也能理解。这世界上没有什么能够永远不变的吧。世间万物在诞生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要衰败,走向消亡。”
自幼父母双亡,陆今即便再强迫自己坚强,她的性格底色依旧是灰色的、悲观的。
这世界上没有什么能永远不变吗
一切都会消亡吗
这句话落在朝辞的耳朵里,让她的心湖泛起记忆的涟漪。
“陆小姐,我并不这么认为。”朝辞难得反驳陆今的话,“任何事都是相对的,‘改变’之所以存在,正是因为有‘永恒’。我相信这世上依旧有不会消失、绝不转移的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