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倏然红了眼眶,哽咽起来:“再说,她只是耳朵坏了而已,又不影响号脉看诊,您怎么就这么放弃他了!”
说到动情处,何青青已经潸然泪下。
“柳姑娘……曾经对我说过,她娘亲身体不好,在她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后来行医成了她的唯一的梦想,总想着若能救死扶伤,世上便会少一些懵懂孩童像她这般忍受年幼丧母的孤苦。”
柳太医虽然喝得有些微醺,可是脑子清醒得很。
他见何青青突然行此大礼,甚至说到动情处,不自觉悲从中来,直觉告诉他,眼前之人于自家女儿关系匪浅,绝不像只认识两天的人。
于是盘问道:“你……你究竟是什么人?只不过入柳府两日,你和我那不孝女怎如同旧相识一般?
言语间处处维护于她,弄得我这个做老子的反倒里外不是人了。”
“对不住……”,何青青颔首一拜,歉意地说。
“晚辈其实不是什么说书艺人,想来鹤梅医圣已经书信告知与您,我就是与令嫒有婚约的那个女人,家住南阳城,姓何名青青,如此唐突拜见您老人家,实非我所愿,望您老多多海涵。”
事情突变,让柳太医措不及防,那个将自家女儿迷得神魂颠倒,自己却还素昧蒙面的短命鬼,突然出现在了眼前。
一下子让他气不打一处来,说话舌头都打结,他指着何青青鼻子破口大骂:“好,好啊!你个死丫头,你……你……竟敢欺骗老夫哇……我……我……”
“柳伯父,晚辈不是有意欺瞒您的,晚辈实在是担心烟寒的情况,万般无奈才出此下策。”何青青急急地解释。
“你这小丫头片子,害我女儿变成半个残废,正想着找你算账呢!你倒好,居然上赶着送上门来,你当老夫是不敢打你吗?”
说着,抡起巴掌就要朝何青青脸上招呼。
却突然被不知从何处钻出来的张阿婆一把挡住。
她劝阻说:“老妇这几日看这姑娘为人实诚,待小姐也是真情实感,没有半分虚情假意,要不老爷您就网开一面,成全她二人吧!年纪轻轻两姑娘,被老爷您蛮横阻隔不得相见,也怪可怜的。”
“我—蛮—横—?”柳太医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质问。
“张阿婆,我看你是老糊涂了吧,怎能如此将胳膊肘往外拐?”
迫于无奈,张阿婆讪讪地闭了嘴,退到一边。
说完,他伸出手,指着何青青鼻尖责问:“我就这么一个女儿,都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她怎能如此不爱惜自己……”
说到此处,老人家声音都颤抖了,听起来是又气愤又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