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老爷从京城回来后等你好久了,刚才还念叨着,现下在后院呢,老妇带你去寻他吧!”
于是交代家丁剩余事宜: “你们且忙活着,我带小姐进去回禀老爷。”
众人皆道:“是。”
主仆二人越过一干人等往宅子里去。
直至门内,但见一条羊肠小径通向里面,渐行渐开,往前一望,只见白石嶙峋,纵横拱立,上面微露些许斑斑苔藓、藤萝草蔓。
再往前行便是后院,有一青溪环绕,其间飞插拱桥一座,横跨沟壑,桥后有一石亭立于一隅。
那石亭里赫然立着一位老者,正在给一簇老松盆景修枝。
他身形高大,不怒自威,身着锦绣云纹荷色对襟长袍,头戴灰貂皮帽,穿戴甚是考究,此人正是柳烟寒父亲——柳太医。
张阿婆带着柳烟寒一路穿过雕栏白石拱桥,直接奔着石亭而去。
离得近了,张阿婆略一施礼道:“老爷,小姐回了。”
柳太医听见脚步声,回头便望见张阿婆领着柳烟寒立在身后。
柳烟寒连忙整衣肃形,对着父亲揖手行了拜礼,毕恭毕敬道:“父亲大人在上,女儿给您请安。”
父女俩之间严肃拘谨的气氛,弄得一旁的张阿婆都跟着浑身紧张起来。
柳太医这才不紧不慢地放下手中的花剪,于一旁的石桌前端坐,取了一方帕子擦了擦手。
“哼……”,突然,面色不悦地哼了一鼻子。
吓得柳烟寒浑身一激灵。
“你这疯丫头还知道回家?你爹我从京城返乡,一大早就遣人告知于你,直至傍晚了你才回,让你爹是一通好等,现在你翅膀硬了,架子是越发大了,如此怕以后是请不动你了。”
面对父亲的责难,柳烟寒不欲争辩,低头认错道:“父亲说得是,常言道父母呼应勿缓,这次是女儿做得不对,以后万万不敢了,望父亲原谅。”
“不敢……”,不料柳太医又是冷哼一声。
“我看不是你不对,是被你那位心仪之人绊住了吧!”
“这……”,柳烟寒略一迟疑,面露尴尬,不知作何回答。
张阿婆见父女二人之间气氛越来越不对头,忙不迭地自石桌上端起茶盏,斟满热茶,奉上前来。
打圆着场说道:“柳老爷,您先喝杯茶,不着急,小姐刚刚回来,还没歇脚,要不先让她回屋休整一下,有事明日慢慢再说。”
柳太医接过茶盏,撩开茶盖撇了撇茶沫,呷上一口。
语气有些不悦道:“有些事,怕是得说清楚了才能歇息,免得老父夜不能寐,我的乖女儿,你说呢?”
听着柳太医愠怒的语气,柳烟寒心下忐忑,忙问道:“父亲,您……您何出此言,女儿不知。”
柳太医“啪嗒”一声撂下手里的茶盏,声音大得只将身旁的张阿婆都吓得一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