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没事,何青青,冷静、冷静,一定是天天低头不见抬头见,蹿到梦里也不得安宁,对,没错,没错就是这样……”
她一遍遍如此提点自己。
剪不清理还乱的心绪,让何青青很是焦躁。
她只能宽慰自己还是别去细想了,先冷静冷静再说。
甚至都不愿完全清醒过来,清醒后代表就要面对这些脑子里的胡思乱想,要正视自己每一丝上不了台面的旖旎情愫。
每思及至此,就让人无比沮丧,只能做个缩头的鹌鹑,缩到自己认为的安全范围里方能保命。
于是,也不敢惊动仆人,自己老老实实抱着被子,麻溜儿地趴回床榻之上,继续蒙头大睡。
总而言之,人就在这浑浑沌沌的状态下,坚持硬躺了一宿。
转眼到了第二天早晨,才恍恍惚惚转醒,呆呆地看着周围景致,愣了片刻,脑子才渐渐清醒过来。
没想到只是一夜乱梦,竟叫人如此颓惫,只感觉浑身酸痛,像下了大力气活一般。
何青青勉强支撑着上半身摇摇晃晃坐了起来,伸手揉了揉酸胀的双眼,搓了搓夜里拱得像鸡窝一般的脑袋,发现天还只是朦朦亮。
突然,自小腹传来一股酸痛,让她心下吃了个大惊。
“哎哟……好痛啊……嘶……”
她捂着肚子,有些不可思议地撩开被子,赫然发现床榻之上有一抹刺眼的嫣红。
“不……不是吧……”
“太突然了……”
“怎么……会这样……”
因为何青青打小体弱多病,身子弱得很,别家的姑娘长到十来岁就来了月水,可她却迟迟没有动静。
为此何夫人请了不少大夫诊治,都断言她天生心脉不全,周身气血两空,终身都不会来月事,更无可能生养。
这情况,还让何夫人足足伤心了一段时间。
如今,不知怎么就来了,而且还这么突然,只弄得人措手不及。
好在何青青是个大姑娘家了,早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不然清晨八早地瞧见自己一身血渍,还不得吓晕过去。
趁着天还未大亮,府上众人还未起床之际,偷摸地将自己这一身狼狈换了下来。
悄悄摸到后厨,打了一桶水提回卧房,打算自己把夜里弄污的衣物、床褥浆洗一番。
这么羞煞人的东西要是被任何人看见,她的脸可算是无处安放了。
可偏不巧,折返回卧房的半路上遇到了酷爱早起的李管家。
“哎呦,小姐今儿怎么起得这么早啊!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李管家不解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