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听眼前这位何公子的质问,六儿身体一震,心虚地垂下了眼眸。
双手死死地揪着被角,挣扎着,想说点什么来为自己和师父辩解,可却连一个字都挤不出来。
看眼前人心虚不已的样子,何青青继续下猛药:“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你和你家的好师父,行医期间做得那些见不光的事情,不会以为没人知道吧?”
说着,她勾起嘴角笑了笑,咄咄逼人地质问着。
“……”
羞愧夹杂着不安,折磨着孩子脆弱的神经,六儿在如此强势逼问之下,只将头埋得更低了,仿佛一个犯了弥天大罪的罪人一般抬不起头来。
“……”
马家师徒二人是即可怜又可恨,这孩子刚刚从昏厥中清醒过来,怎么说也是个伤者,柳烟寒作为医者始终不忍心看他如此。
在旁不动声色地拽了何青青一把,在她耳畔轻声提示:“算了,你说话收着点,毕竟是他师父的错,他只是个孩子而已,别叫人太难堪了。”
何青青拍了拍柳烟寒的肩膀,示意自己心里有数,叫她放心。
而后继续:“你师父造的孽,你这个做徒弟的,别说一概不知,你既为人徒,师父行差踏错,你却不加以劝阻,而是在旁助纣为虐,便视为共犯,六儿,如今你可知过?”
在心里思忖着,如何应付眼前这位何公子的咄咄逼问,六儿吸了一口气,平复心里的慌乱。
终于开口回答:“我师父他不是故意诓骗病患的,他是个好郎中,只不过……不过……”
顿了顿,他才艰难地说出:“不过……这两年家中日子过得艰难,家师不得已才为之,他不是有意的。”
“呵……”听着六儿苍白无力的辩解,何青青叹了一口气。
沉吟道:“果真是你师父的好徒弟,处处为他开脱,即便做了缺德无良的事儿,在你这好徒弟眼里也是不得已为之,我看你这孩子孝顺得连是非黑白都不分了,我都不知道该为你高兴、还是难过好。”
始终是护师心切,六儿即便自知理亏,可一张小嘴时刻不忘维护自家师父。
他鼓起勇气愤愤地说道:“若论缺德无良,你何家老祖造的孽不比哪个大?
何公子,你既为赌仙后裔,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数落我家师父?”
“……你……”,要说六儿这孩子也是真的虎,什么难听的话都敢往外怼,一句话噎得何青青是无言以对,脸色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