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偷了客人的手札,连老窝都不要了,大冬天的师徒二人只能窝在这西郊的荒山野林里,幕天席地的喝着西北风。
落得有家不能回,想着想着,六儿不禁悲从中来,豆大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下来,忍不住“呜呜呜”地小声啜泣起来。
马郎中可没那个闲工夫搭理他,痴迷地研究着赌仙手札,连眼皮子都不抬一下。
瞅了这个空档,何青青才拉着柳烟寒从藏身的茅草丛站了起来,一副看热闹的模样缓缓走上前去。
何青青的嘴巴一向得理不饶人,这时候她故意揶揄说:“哎哟,这大冬天的,是谁在荒郊野地里鬼哭狼嚎啊,也不怕招来野狼,一口吃了你俩。”
突然被人调笑了,六儿也顾不得脸上的伤痛,抬手抹了一把脏兮兮的大花脸,马上收起眼泪。
满肚子怨气地回怼了一句:“谁啊!关你屁事?”
定睛一瞧,差点吓出一身白毛汗,来者不是其他,正是昨儿夜宿马氏医馆的两位年轻公子。
师父偷了人家的东西,想来此刻是兴师问罪来了,心里有鬼,自是理亏,六儿像打了霜的瘸子蔫了下来,立马闭嘴不言。
见自家师父还一副浑然不觉的状态,捧着偷来的手札看得如痴如醉。
六儿立马用手肘拐了拐马郎中,急切地小声叮嘱。
“师父,别看了,冤家来了……收起来……”,提醒他赶紧地把手里的赃物藏起来。
说时迟那时快,还不待马郎中反应过来,何青青同柳烟寒已经一前一后的走到了面前。
待他想把手札藏进衣襟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慌乱之中,一个手抖直接把东西掉在了地上,又急匆匆地弯腰将手札捡了起来,慌忙地揣入怀中,这一举一动被何柳二人尽收眼底。
想来若是没被看见,还能抵死不认,这下子人赃俱获,是赖都赖不掉了。
“哟……马前辈好巧啊!一大清早,你师徒二人就来了这西郊赌坊,这是着急要去试试今儿的手气灵不灵吗?”
明明事情已经败露,可何青青偏偏就是不马上说破,故意臊着他们。
“大家都是赌友,赌钱的事情怎么能不叫上我兄弟一起呢?你看你师徒二人实在是太没义气了。”
这会子见了何青青同柳烟寒出现在面前,马郎中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在这两位面前。
可是荒郊野地里实在没地儿可躲藏,他只好硬着头皮,厚着老脸迎了上去。
“嘿、嘿、嘿……”可毕竟是自己理亏在前,面对面下,他也无可辩解,只能尴尬地赔着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