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一说到此,这位高老伯长叹一声,更是愁上添愁,连带一双满是风霜的老眼都噙满了泪水。
见老父亲情志低落,他的儿子只好代为言说:“柳大夫,家父半月前大拇指尖有点疼,只当是平时劈柴挑水扎进了木刺,就拿绣花针自己在家挑拨了挑拨,可也没挑出什么东西来。”
“于是就没把这当回事,只当过两天自己就好了,谁曾想那大拇指尖上的一点是越来越疼,越来越让人难以忍受。”
“后来,整个大拇指居然都肿了起来,平时连提箸端碗都困难,家父是寝食难安,就更别提干活了,都道十指连心,这大拇指每天疼的蹦蹦作响,家人这才意识到问题严重,连忙带着他四处求医,可总也治不好,眼见的是越来越厉害,听闻乡邻都说南阳城中来了个神医,医术了得,这才带着老父亲求医而来,万望柳大夫能解我老父亲之疾苦,在下定当感激不尽。”
一口气说明了自家老父亲的病况,高承拱手朝柳烟寒行了一个大礼,似乎将所有期望都寄托在了这位年轻女医身上。
“高老伯,让我看看您的患处。”
“哎……”又是一阵长吁短叹,高良品抹了一把老泪,这才将手从长袖中伸了出来。
方才因为他一直将手藏匿袖中,并未发觉异常,此时一看只见他的大半个手掌都缠了一层厚厚的白布,柳烟寒手脚麻利地将那层布解开,竟然露出一只肿得像馒头似的手。
尤其是那根大拇指,已经肿了起来,整根手指皮肉发红指尖泛着黑紫,指关节被绷得锃光发亮,连纹路都没有了,比其余四根手指胖不少,显得极其不协调,甚至有些瘆人。
立在一旁观看的何青青从没见过一个人的手还能变成这般模样,惊讶地倒抽一口凉气,心下暗想:“天啊!怎么肿得这么厉害!”
诚如李管家这般见多识广的人,也觉得此等状况不可思议,心下只为这名羸瘦老者叹息,如此大年纪了还得忍受这般怪病折磨,实乃不幸也。
见了高老伯那只骇人的手,柳烟寒峨眉一颦,情况似乎不太乐观。
她探出手去按了按那肿胀的手背,居然像馒头般一戳一个窝,凹陷下去的皮肉回弹得十分缓慢,想来整个手都已经水肿了。
“哎哟……嘶……”
高老伯一直忍着手指头传来的剧痛,此刻被柳烟寒一触碰实在是忍不住了,咬牙闷哼起来,连脑门上都出了一层薄汗。
“柳大夫,您轻点……”
见父亲吃痛,高承不忍直视,连忙对柳烟寒解释:“家父手上的皮肉剧痛难忍,即便是衣料间的摩擦都如锥心蚀骨一般,我们没有办法,所以才一直用白布缠住,柳大夫你一定要救救家父,他患的究竟是什么病啊!”
“哎!”柳烟寒少见地叹了口气说:“这病俗称蛇信子。”
“蛇……蛇信子?”这病名何青青是闻所未闻,莫说是她,在场的人无论男女老幼都没听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