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瑾就这么静静地听着。
崔悠然认认真真地胡扯半天,从东扯到西,从左扯到右,甚至上升到了对真理的思辨。
见祁瑾眉头都没动,终于忍不住怂了:“老师我错了……”
平常说这么半天,怎么着她都该笑一笑了。
这次,难道真生气了?
可那几盆植物根本也没什么特别啊……
“继续,”祁瑾眉头不动,“你刚才讲到什么是真什么是假,提到了黑格尔,我很有兴趣。”
崔悠然:“……”
崔悠然微微鼓脸:“我错了,我明天就去把假的全部换成真的。”
祁瑾笑了:“不是真亦假假亦真吗,我爱听,不用换。”
“您要喜欢哲学,外面坐着的那个算是半个哲学老师,”崔悠然将资料递过去,撒着娇说,“等会儿我们让她讲吧。”
祁瑾低头看着纸上做标记的地方。
嘀咕地道:“你这小姑娘,一天天奇怪的想法怎么那么多。从没听说过有把老师的真花全部掉包成假花的人。”
崔悠然抿住没笑,眼里闪过笑意,问她:“我知道错了,怎么样才能原谅我?给我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吧,我什么都愿意做的。”
沉默几秒。
祁瑾没抬眼,只温声说了句,“跟着我继续读博。”
“……”
哑了会儿。
崔悠然笑了声,低喃地道:“我没这个读博的才华,怕毕不了业啊。”
“你有没有我看不出来吗,”祁瑾抬起脸,直勾勾地望向她,“你跟着我,我保证你可以毕业。”
崔悠然心跳若鼓,干巴巴地说了句,“就算能顺利毕业,读完博士都是个老姑娘了。”她突然收住话头。
祁瑾安静地望着她。
崔悠然察觉自己现在处于被她逼到墙角的状态,不由气笑了。 与此同时,一股平常不曾有的勇气从心脏泵向四肢百骸,一股微微电流般的冲动撺掇着她,长久的感情无法遏制。
她表情娴静地说:“可以读博,我也不是真在乎能不能毕业,只是害怕学业妨碍到我谈恋爱——会妨碍吗?”
她的目光在祁瑾脸上逗留。
“教授,你告诉我。”
—
客厅里,天色渐暗。
孟步青坐在沙发上看微博,舒服地靠着季婉。身旁的季婉突然语气微变,“不对啊,哪儿来的一包又一包的小零食,崔悠然有给它们喂那么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