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锦使劲揉眼睛,揉完眼睛红红地看着他,狡辩道:“我没哭鼻子,我眼睛有点痒而已。”
盛如诚笑起来依旧温和儒雅,那股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盛锦看着他消瘦了一圈的手臂和深凹进去的眼窝,心跟着揪起来。
“我早就说了,瞒不住的。”
金茉莉在一旁与丈夫对视,无奈摇头。
盛如诚看向女儿,开口道歉:“对不起啊锦锦,这事爸爸做得不好,惹你伤心了。”
他艰难转身,打开床边的柜子,里面是一只包装精致漂亮的盒子,以及一个每年都会例行出现的信封,“这是今年的生日礼物,本来应该上周就给你的,但是那时候身体不太好,有点迟了,你别生气。”
“我好生气,”盛锦鼻子又开始发酸,极力忍着不哭出来,“你们不应该骗我的。”
如果她能对家人多一些关注,而不是整日和一些狐朋狗友耗时间,就不会直到现在才来见他。
她没有任何面对这种事的经验,坐在病床边忽然就想起夏末来,那个年纪的夏末是怎样承受眼睁睁看着至亲至爱消逝在面前的沉痛。
盛如诚摸摸她的头发,安慰道:“别担心,咱们家金总已经找了最好的医生介入治疗,我的运气也一直很不错,不会有事的。而且生老病死,每个人都要面对,没有想的那么可怕,我们锦锦都是个大人了,又怎么会怕这些呢。”
盛锦撇着嘴,想像盛如诚一样挤出笑容,试了几次发现很难办到,心里觉得很不可思议,盛如诚是怎么做到在这种时候还能心平气和地安慰她的。
金茉莉见父女二人低声说话,回了个消息起身要走,盛锦想起她忙碌几天几夜,站起来说要送她,金茉莉说喊了助理一起去见合作商,让她留在医院陪盛如诚。
盛锦倒是想让她好好休息一晚别再四处奔波,但先前去公司时心不在焉不肯好好学习,一时也不能代她去谈生意,留在医院好像是目前唯一能做的。
金茉莉走后不久,盛如诚又吃了药睡过去。
病房里沉闷,盛锦到走廊透气。
头顶的灯照得眼前一片煞白,盛锦眼皮狂跳了几下,感觉有些疲惫,找了个长椅坐下来,心里头七上八下不安得很。
她瞪圆了眼睛开始沉思,盛如诚就在对面的病房里,金茉莉连夜飞去见合作商,夏末应当是在准备远行,一切都很糟糕,已经不能更糟糕了,她又何必惶惶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