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顽主 吴百万 2899 字 2022-09-12

陈濯没有回H市,而是直接从兰州出发,转机去了新西兰和父母相聚。

如今陆和平瘫在病床上人事不知,安然也撕下伪装露出了青面獠牙,所以春节这个阖家欢乐的日子里,陆少珩没有守在床前当这个没有意义的孝子,也没有回陆家大宅陪着安姨继续逢场作戏。公司放假后,他就顺势遣走了凌逍,一个人留在市区的房子里,耳根子是难得的清静。

大年三十晚上,正是万家团聚的时候,一群无所事事的二世祖聚在江边的一家酒吧里,为了争夺桌面上那最后一杯窖藏了半个世纪的威士忌,轮流讲述着自己的悲惨故事。

我有五个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每一个都要和我争家产,够惨了吧。一个浅色头发的姑娘先一步把住酒瓶,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

我想创业我家里人不让,现在只能到处贷款筹钱。她身旁的航运业小开说:月底我女朋友过生日了,我连送她一台跑车的钱都没有,谁能有我惨?

这算什么,换我了。金钱的烦恼,在他们这群人看来最不算个事儿,正中央一个浑身挂满了骷髅十字架项链的年轻男子说:我十八岁那年睡了我妈的男朋友,被她从二楼踹下去,全身多处粉碎性骨折,在床上躺了三个月才好。

这种伤筋动骨皮肉受苦的遭遇,在这些没经历过什么风浪的败家子眼里,确实有些悲惨。

有人被激起的胜负欲,选择了自杀时袭击,随即蹿出来说道:我阳痿。

这话一出,立刻引起了哄堂大笑。

哄笑过后,人群中有人把目光转向了陆少珩:陆总,到你了。

陆少珩敛起笑意,思索了片刻,抛出了一个和周遭环境格格不入的问题:你们知道,怎么通过精神控制,来毁掉一个人吗?

这些纨绔们不学无术,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陆少珩晃了晃酒杯,继续往下说:我母亲在我父亲的精神虐待、操控、打压下活了十几年,后来逐渐丧失理智,最后终于疯了,去世前被送进了精神病院。

陆少珩这前半句话已经够惊悚的了,没想到还有后半段:我母亲自己作为受害者,大半辈子疯疯癫癫,但她也用同样的手段来控制我。所以我也成了一个小神经病,只是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发现。

与其他人的遭遇相比,陆少珩的这个故事别出心裁,甚至可以算得上是惊悚,果然把在场的所有人都镇住了。

真的假的啊。航运小开第一个不信。

马上有人出来应和:不会吧,和我听说的不一样啊?

你哪里有神经病啦?

陆少珩见大家一副被他唬住了的模样,扑哧笑出了声,揭晓了谜底:当然是假的。

我的父母恩爱家里有花不完的钱,每天随心所欲,还有陈濯那么帅的大明星男朋友,没有人比我活得更幸福了。他把空杯往桌子上一扣,笑道:这杯酒我就不和你们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