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完衣服出来,把伤口处理一下。
说完,陆少珩抬脚跨过地上一摊淌着水的衣服,先一步出了衣帽间。
不过片刻功夫,陈濯也出来了,两人的身量体态差不多,陆少珩的衣服穿在他的身上,竟也不违和。
坐过来。陆少珩打开医药箱,不经意地问道:怎么弄的?
陈濯来到陆少珩身边坐下,垂下眼睫看着他手里的动作,语气平淡地用一句话带过:和我爸吵了一架。
实际的情况并没有陈濯口中说的简单,今天他刚踏进家门,老爷子就翻起了旧账。从陈濯小时候只肯喝某一品牌的奶粉开始,一路数落到他大学时表演系退学重考去读了导演,再说到他最近几年几乎不再接戏,辜负了老头的一片苦心,也荒废了他自己十几年打下的基础。
最后又提到最近好好的相亲不去,天天在外面鬼混,还混得人尽皆知总之就是想起什么就记上一笔,一点小事都不放过,新帐旧帐一起算。
说着说着,陈光玉的血压蹭地就上来了,越说越来气,而陈濯这个逆子一点反应都没有,一副任打任骂屹然不动的模样,又把陈光玉气了个半死。
最后陈光玉怒拍桌子,勒令陈濯立刻打电话和陆少珩了断,什么狗屁电影也别拍了,留在家里好好反省一段时间。
这次陈濯总算有了反应,当场又违逆了他父亲的意愿,气得他爹一连磕了好几颗速效救心丸。
陆少珩并不擅长照顾人,他把双氧水和棉签从药箱里翻出来扔在陈濯的手边,自己往后一仰,靠在沙发上袖手旁观,算是仁至义尽了。
但这热闹还没看上两秒,他又略显烦躁地抓了把自己的头发,一把抢过陈濯拿在手里的棉签,亲自上了手。
吵架就吵架,怎么还动手了?陆少珩在棉签上沾了点双氧水,坐直身子靠近陈濯,动作毛躁地清理着他额头上的血痂。
为了气他,我就撂了狠话,说说到这里,陈濯浅浅地笑了,抬起头来看着近在咫尺的陆少珩,继续说道:说,我这辈子只爱你一个,其他谁也不要。
听到这句话,引得陆少珩的呼吸一滞,尽管知道这话是假的,还是让他心惊。
不过很快他又恢复如常。
这下惨了,捅大篓子了。陆少珩将沾了血的棉签扔到一旁,从盒子里敲出来一根新的,目不斜视地盯着眼前的那块伤口:你爸怎么说?
他没有说什么。陈濯顿了顿,笑道:只是用烟灰缸砸我的脑袋。
那以后在外边儿见到陈老,我可得贴着墙根绕着走了。陆少珩被陈濯的话逗笑了,心里的那点复杂情绪也随之散去。
难怪陆少珩会怎么想,当年陈光玉不希望陈濯走上导演的道路,陆少珩中途横插一杠,让陈光玉失去了对儿子事业的掌控,这回同样是因为他,连陈濯的婚姻大事,他这个当爹的都管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