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急赶回来后,温言面对的是一间空无一人的房间。
……
夜里,将军府。
林显端来一碗稍微放凉的汤药,双眼紧盯着面前的病人老实地端着碗一点点喝下去,才满意地从袖口拿出一包纸包的糖渍梅子。
洛寒珏拿着两颗梅子送入口中,酸甜的滋味慢慢压过浓厚的苦涩。
她咀嚼着,温顺平和的样子和白日那副冷冰的模样完全不一样。
林显瞧着自家的祖宗,真是不给他省点心。
之前让她去带人出去溜达一圈,结果不仅把王爷给弄晕到直接躺床上,那天还是他军部的兄弟照例巡逻,看到一辆马车在大道上横冲直撞的,刚想拦下来就看到坐在前面驾驭马车的人居然是将军,就放人走了。
当天下午军部的兄弟还特地上门告诉他这件事,林显听完一脸复杂的表情,送走人之后看着喷香的大白米饭也没了兴致。
公然和安王府扯上关系这也就算了,让他更没有想到的是第二天洛寒珏回来还是一脸病色,吓得这个大男人差点以为这个祖宗把人家小王爷怎么着了。
对不起,这里他完全没有考虑到是温言把洛寒珏折腾了,毕竟安王那细胳膊细腿的,不是林显说,可能都没他一个胳膊粗。
还是最后洛寒珏安抚住这个正准备冲出去找大夫的副将,把大致的事情交代了一遍,才让林显悬了一晚上的胆子放回肚子里。
想到这,林显还是没忍住念叨几句:“大人,你身体本来就不好,军医当时不是嘱咐过你要畏寒,不要轻易得风寒了吗?”
洛寒珏轻轻用手帕捂住口鼻咳了几声,闷闷地嗯了一声。
林显拿起热水炉倒了一杯水递给她,摸着手里的余热,犹豫了一下继续道:“这几年边境寒苦,本来对你的病就不好,我是不赞同你那些战术的,那样跋山涉水的,从天险后面绕到敌方后部,如果当时是我去的话……”
洛寒珏咽下一口热水,滚热的热量划过食道,从胃里升起的温暖让她舒缓过来,看着缓缓氤氲的烟雾气,平淡地诉说:“我是首将,不带头作战,手下的人谁会听我的。”
“可是采用迂回的话,一样可以打赢那场仗,如果不是为了绕开那些南蛮村落选择从天险走,你也不会掉进深潭里,”说到这里,一向温和有礼的青年也忍不住提高了音量,“要不是增援及时,那你不就和那个时候一样,差一点就,就……”
“两国交战,百姓无罪。”洛寒珏无奈地看着比她大了几岁的青年红着眼眶看着她,安抚道:“显哥,我还坐在这里,你也站在这里,我们都完好无损地在这个房间里交谈,已经是最大的奢望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