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儿啊?他问宿玉池。
宿玉池没有说话,他棱角分明的脸在晃过的路灯下时隐时现。
张清跃叹了口气,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阿池,你最近这是怎么了?怎么像换了个人似的。
以前的宿玉池将锋芒厉色藏得很深,外人恨极了也不过骂他一句笑面虎,可是如今,他好像是一把闪着白光的利刃,冷酷与无情都摆到了表面。
虽说如今以宿玉池的身份地位,在宁州,还真是少有人敢不看他的脸色行事。
可他还是觉得不对劲。
自从宿玉池回来以后,整个人就不对了。
好像连伪装都不屑了。
宿玉池没有回答他。事实上,宿玉池好像都没有听到他说话一样,静默的坐在那里。
车缓缓停下,停在了宿玉池自己最常住的一栋小别墅的门口。
下车以后,张清跃跟着宿玉池走进去,看着他从酒窖里搬出一瓶瓶的酒。
陪我喝点。宿玉池语气平淡,却感觉压抑的让人几乎喘不上气来。
张清跃刚要出口的劝阻变成了一个无力的好。
说是陪宿玉池喝酒,实际上却是张清跃看着宿玉池一个人喝。
除了工作和必要的社交场合,宿玉池从不喝酒。酒让人沉醉,也让人糊涂。他从不靠这种方式麻痹自己。从前他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是无法解决的。
可是现在他突然发现自己错了。
错的好离谱。
他后悔了。
他早就后悔了。
他想哪怕是死,他也应该把那个人拉出来,大不了两个人死在一起。
可是他后悔也没有用了。
他根本就回不去那个地方。
酒杯掉到了地上,染红了雪白的名贵地毯。
张清跃吓了一跳。
他看到宿玉池喝着喝着酒,突然就倒在了茶几上。
阿池,阿池,阿池你别吓我啊阿池!张清跃吓坏了,他还从没见过宿玉池喝醉酒倒下的样子,更何况是突然倒下。
宿玉池迷迷糊糊的,好像听到有人在叫他。
阿池,阿池......
他抬起头来,眼前模糊的身影渐渐清晰起来,变成了他魂牵梦萦的样子。
阿城......
阿城是
张清跃突然消声了。
因为他看到,宿玉池的脸上,满满都是泪水。
眼眶里除了泪水,就是无穷无尽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