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悠悠觉得自己就是天生自找罪受的命,展赢的事这才消停多久?她的好日子不过才将将享受了一年,老天就又给她送来这么大一份的厚礼。
她通过自己的人脉辗转搭上了李维宁。人情社会,没有中间人的介绍贸然找上门绝对是较为蠢钝的减分表现,哪怕她早已跟这位鉴证科的法医有过初步的接触跟了解。
自从改了展赢的命线她也越来越好后,跟李维宁的遇见就变得必须刻意,但本着可以多交个朋友的单纯目的,靠近一个拥有善意的好人必然强过酒肉万千。
李维宁莫名被人牵了线,原不知道作为律师的杨悠悠想要联系她干吗,等俩人见了面,选了一家环境不错的饭店落座,相互从陌生人的寒暄到直奔主题,她很快就了解对方的目的——她想通过她的关系找到一位负责任并且真正尊重身上所穿制服的好警察。
“如果有案子的话,我还是建议杨律你直接报警,私自找警察查案在我们这儿不合理更不合法,严重了还会被革职查办,谁都不会想惹这样的麻烦上身的。”李维宁跟杨悠悠不熟,自然对她像陌生人一样拒绝的一点儿也不拖泥带水。
杨悠悠并不会因为李维宁的态度而感到不快,她是法学毕业的,谁能比她更懂其中的门道?之所以选择在这件事上麻烦李维宁,其实就是因为她职场里接触的警察多,哪个办案负责,哪个偷奸耍滑她就算是不想知道也会因为工作的原因而不得不接触了解。
她不是没想过直奔高层,可要在那些老油条里找负责人,再由其委派下去查证,她都不知道得有多少时间浪费在跟那些人的扯皮上。钱搭进去多少不算,事情能给你拖向爪洼国,再往黑暗的地方想,权色交易都可能冒出轮廓来,她总不能把自己搭上吧。
所以她也懒得跟人磨叽,干脆越过复杂的程序直接去找那些本性中愿意给人提供善意的人,即便被拒绝也是就事论事,不会旁添什么对彼对己都不利的因素。
“可能是我的话说的不太清楚让李医生你误会了,”杨悠悠朝着李维宁客气一笑,详细的把自己接触的这件案子掩去其中的姓名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她,大家都是有职业素养的人,开诚布公是彼此能有信任的第一步,“我知道这件事对李医生来说比较难办,这件案子对我来说也挺难的,可是我想着不管最后成功与否,至少把它做成案例,得让后面的小孩知道遇见了这样的情况除了跳楼还有别的解决办法。”
李维宁明显的愣了一下,现在肯为这种明显吃力不讨好的案子出力的已经不多了,更何况还是免费的法援案件,都不知道后面还的搭上多少钱财精力。
“你是……那种下社会历练的富豪千金?还是不屑于长辈荫护的衙内?你是真天真还是假天真?”李维宁拧紧眉头,一双满是疑惑的眼睛像看外星人现世一样直直盯向杨悠悠,“你都明知道可能的结果了却还要去做,怎么想的?知不知道这样的事一旦被推到风口浪尖上,受到伤害的可不仅仅是那对母女,他们都是未成年,哪个人出来蹦跶一圈都够你喝一壶了,你是想把自己的职业生涯都赔进去吗?”
“我后台要是够硬的话早被教育的明事理通大意了,哪还能保有现在这样单纯的热忱。”杨悠悠嘴上给自己扶直腰杆,脸上却笑得无奈,“可是这个女孩基本上已经不太有希望能再站起来了,直到死去的那一天,她都要去面对垂暮的母亲,去面对自己一时冲动的后果。”
“李医生,你觉得一年后谁还会再去听她的事?听事故的原因?除了她的母亲,谁还会去在乎这个一生都被毁掉的女孩?”杨悠悠敛起了表情,极为认真的道,“因为年纪小,他们可以试错,甚至可以不断的试,可如果他们不是在错误的尝试里寻找正确的答案,而是在故意使坏,在借机挑战法律给他们开的绿灯,我觉得,需要有人把这层窗户纸彻底捅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