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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个高,姓的可是高文渊的“高”。
“胡子善不是倒台了么,高坪怕受牵连,早早就给我那个小继母放了和离书,和胡家断了关系。”
高文渊笑得一脸嘲讽。
“他那个人,一辈子要是不靠上点什么就活不下去,偏偏只想享受利益,半点不愿意承担风险。”
“当初他娶我娘是为了和东海冉氏攀上亲戚,希望冉家姨丈能拉拔他。后来眼见着冉家失势,他又马上和冉家划清了界限,改投阿昱家那群白眼狼和衡阊胡家,还帮着他那个继室谋夺我娘留给我的东西,真是为了银钱脸都不要了。”
他没说的是,自胡子善倒台的那天起,高坪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一直在忧心自家会被牵连。
这可不是冉氏分家这种钱财之争,而是实打实牵涉到贪墨、违逆甚至是谋逆之类的大罪,搞不好是要吃官司掉脑袋的!
在这样巨大的恐惧中,休妻和改族谱成了高坪能抓住的救命稻草,与胡氏生育的一儿一女已经被他从族谱中除名,曾经挂在嘴边的孩子成了不能说的禁忌,倒是之前最看不上的长子现在风头正劲,还得了圣上和太后的看重,长成了一根可攀附的新枝。
但高文渊,怎么可能让他如愿呢?
他虽然没有把姓氏改为母姓,但却早已在郡府衙门立了新户,将籍贯和宗族都转到了东海郡,并且在报纸上公告与南郡高氏没有干系。
如果高坪想继续用宗族和血缘绑架,那高少爷也不吝花钱在全国广播中把他和高家恩怨再宣扬一遍,他就不信高坪的脸皮就这么厚,还敢继续纠缠!
“唉,所以你不想做官,也就是因为姓高的?”
钱酉匡叹了口气。
“何必呢,为这么个东西不值得,平白耽误你自家前程。”
“今上和太后都很看重你,有意让你出任一方经济统管。这位置虽然不是一府正官,但却是有实权的肥缺。而且你赴任的不是西北郡就是北境,这可都是大有可为的地方!以你的能力,做好了晋身一府之首也不是难事,不比做个经办强!?”
听他这样说,高文渊轻轻摇头。
“经济统管,我做不了。”
他笑得坦然。
“比起在郡府里批阅公文,我还是更适合在大海上漂,翻山跨河寻找商机,这和高家没有关系,只是我自己的选择。”
“做经办就很好,我喜欢赚钱的快感,不然当年为什么那么多学校不念,偏偏就选了昂德兰神学院呢。”
“唔。”
钱酉匡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我听说你们那个神学院也是神奇,有很多生员和教习最近在海西洲十分活跃,比如米列颠最新兴起的‘飞鹰商会’,以及在拉西亚重建的东昂德兰商会,两家好像还在争夺商会正统。”
“是的。”
高文渊点了点头。
“昂德兰城虽然陷落,但人们依旧会为了利益而重新聚集在一起。现在的海西洲虽然不再打仗,但同盟在这场战争中吃了大亏,国内民众的怒火只是暂时被压制,一旦他们发现停战之后生活依旧无以为继,这座火山迟早还要喷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