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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她可以安心在阳坡忙活自己的小食间,眼见着比刚开店的时候更加从容丰润。
“广播里说湖溪化肥厂又研究出了新的肥料,专门用在菜地里的,施用了之后菘菜能找到十几斤,一颗能顶以前好几颗呢!”
食客指了指店内放着的小小收音匣子。
“湖溪化肥厂可是真厉害啊,现在全大雍都知道他们造出了新化肥,估计栎竹溪上又得大牌长龙了。”
栎竹溪是从湖溪流至青州入海的一条小河,也是湖溪通往外界的重要水道。当初湖溪化肥厂造出第一批化肥的时候,大船停不进来,货主就把船停在青州,然后雇佣本地的小船来往运输。最狭窄的地方要小船排队通过,那段时间船上的渔火照亮了湖溪的夜空。
吴二婶子回忆了一下当年的盛景,然后笑着摇头。
“那也未必会用到小船。”
她顿了顿,接着说道。
“以前不是只有船嘛,也是没办法的事。不过现在开通了火车线,从湖溪有火车可以直达青州,可比以前方便多了。”
“小渔船虽然便利,但哪有火车装载的多,一船一船怕是供不上使用呢。”
食客也笑着点头。
这些年,东海各地都建起了不少新作坊,尤其是造氨工场都不知道扩建了几期,但青州兵器局却一直保持着之前的规模,无论是东海郡府还是冉昱本人,似乎都没有再继续扩大的想法。
当然不是没钱,只是现有规模已经足够供给大雍军队使用。兵部自己也在建造兵工厂,未来很长一段时间连发枪和远狙枪都不会对外销售,盲目扩大产能并无必要。
虽然不准备扩大规模,但青州兵器局的利润却一直十分稳定,场内的坊工都是做熟了的,早就把工场当成了自己的归宿,无论质量还是效率一直保持了高度稳定。
很快,兵器局建造了住宅区,许多场工定居在此,小小的阳坡镇逐渐发展壮大,成为繁华热闹的城市。
吴二婶子的食间一直没搬家,她也没什么野心,就想守着这兵器局做点营生。但并不是所有人都像她一样随遇而安,借着工业大发展的东风,许多原本在东海做得风生水起的店铺,逐渐也开始把触角伸向大雍的其他地方,在新的舞台上大展拳脚。
他们中的很多人,都是借着钱酉匡转任中都郡守这个契机前往中原开疆拓土的。
说起来这个调令其实也并不突然。自从吏部尚书周信勾结清江教意图谋反这事事发以后,大雍的官场就发生了剧烈的动荡。之前舞得最凶、跳得最高的旧儒派和西洋派的一部分纷纷落马,牵连出下级官吏和军卫无数,送去刑部和大理寺的案卷堆成了山。
其中的重灾区自然在南部诸郡,但意外的中都四郡竟然也损失惨重。除了中都郡守谢敏达,其余三位郡守或多或少都卷入了周信案。除去他们结党营私、内外串联的罪名之外,其本人或是其家族还牵涉到贪腐案件,甚至沾染了人命官司。
那几日,三郡各个城中车声不断。
一车又一车荷枪实弹的兵丁从城外涌入,雪亮的刺刀与正午的天光交相辉映,反射出白灿灿冷光,透着遮掩不住的杀气。
谢敏达上了病退的奏本,闭门不出,饶是胡子善的心腹在外哭求也不曾开门理会。
救?
都这时候了,还救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