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来都来了,怎么都要试试,总不能什么都不干就找船离开,他们姐弟俩现在也没那么银钱。
“没事的,阿姊。”
文琼看出了姐姐的担忧,出声安慰她。
“我看那些军爷只是查验,并不会无缘无故的抓人。何况咱们已经缴交了罚钱,阿姊现在是自由身。听说东海卫的饷粮发放的及时还不克扣,我去投军,饷钱足够养活阿姊的。”
话虽然这样说,但文丽娘还是宽心不起来。
她家境贫困,早早便承担起家中的生计,当年也是为了给爹娘治病才卖身进冯家的,一开始着实吃了不少苦头。
即便后来委身成为冯德志的小妾,她也过得胆战心惊,总觉得靠别人没有靠自己来的踏实。
阿弟将来总是要成家立业的,总不可能一直养着她这个阿姊。等将来弟妹进门了,若是她在东海找不到可以糊口的营生,岂不是要给阿弟添负担?
“阿姊你看,那边有好多人哩。”
文琼不知道该怎么让姐姐宽心,只好想办法转移她的注意力。
青州港码头来往的船只格外多,客船都聚集在南侧的三个码头。从船上下来的人大都背着大包小裹,行色匆匆,通过了码头卫兵的检查后就直奔岸上的一排亭子,很快便排起了长队。
文琼跟周围的人打探了一下,这才知道那是工坊招工的地方。
最近东海新起了不少工坊,引得不少人过来寻找机会。工坊的东家索性就租了码头的亭子现场招工,谈妥了就直接带去工坊,也省得无头苍蝇一样地乱走。
听说东海第一家制药场正在招工,每天两班上工,提供两顿免费的餐饭,但上工的人要住宿在场中,下了工就回宿房,只有休沐日才能出门。
宿房是十人一间的大铺,中间用木板打了半格挡,上面只垫了普通的草垫。被褥行李什么的需要自己带,也可以去场里的杂货铺添置,但要自己付账。厕所和澡堂都在外面,澡堂买热水是要花钱的,也只有最简陋的淋浴,可对于这个时代的大雍人来说,已经是很不错的条件了。
“每季都有考核,做得好年底会得到额外的奖励。要是能当上技工,那就有专门的宿房,单独一间屋子归你使用,比场工住的通铺大一些,再不用听别人打嗝放屁。”
“场里还有化物师,就是研究怎么造药的那些人,人家住的可是独门独户的宿房,也不用大热天去跟人挤澡堂子,人家那小房里什么都有!也不用看着眼馋,那都是墨宗大学院出来的高材生,咱跟人比不了,但咱也有安身立命的机会。听说场里会定期组织放工学堂,考试合格会有加分,活干的好了可以加分,等年底统一计算调整级别,可以一直升到技师和片区管事!干到一定年限场里还会给盖房子,要是谁家能有个争气人干上去了,全家人的住处就不愁了,工钱也会比普工多了不少。”
说话的小子挺胸抬头,神采飞扬,俨然自己已经成了那能分房子的片区管事。
他虽然说的神气,但眼睛却只敢盯着面前的后生,半点不敢往他身后的小娘子那里瞟。
人家梳着妇人髻哩!已经嫁了人的,可不好多冒犯。
唉,为啥好看的小娘子都这么着急就嫁了呢……
文琼回来,把招工的事跟阿姊说了一遍,听得文丽娘立刻来了精神。
“我可以去应工!”
她小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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