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老太歉然道:“我让芳儿去给它切尾巴,惊扰了林姑娘,实在得罪。”
林子怡摆摆手说没事,再说是她自己太笨,实际没受什么伤害。
楚老太坐下来,才看到对面的薛锦,再看到他身上的衣服,才愣怔了一下,眼眶就红了。
林子怡和楚芳在旁边手足无措,林子怡作为外人,不好指摘别人家家事,再说她在原来的世界里就以嘴笨出名,骂人还好,安抚是真不会。
楚芳是完全忘了这一茬,只好坐在她旁边帮着顺背:“祖母别哭了,让人家看了笑话。”
楚老太抹掉泪,强笑道:“好,好啊,这小伙子太俊了,衬这衣服。”
林子怡才发现,薛锦坐在那里不言不语,却让人无法忽视。
“那年她爹出征,京城里有个染坊,听了神瞎子的话,我拿着自己织的布去佛祖前的莲花池里捂,熬蓼蓝草染,才做成了这件衣服。”楚老太笑了笑,“想来真是犯蠢,神瞎子的话怎么能信呢,可怜我儿,真是遇邪了。”
薛锦抿了口茶,“边关的将士没有锦衣,只有粗布,死了也没有香火,只会供一碗清水。”他顿了一下,“身死北地,没有家人朋友在侧,却有行伍兄弟为其埋身磕头。”
楚老太像是被触动了,凄厉的哭声持久响彻后院。
做好的蚊帐要比之前设计的大一些,因为薛锦睡着地铺,林子怡想着回去以后能不能让人打个床夹子,至少能让他睡地上也享受防蚊待遇。
否则蚊子咬不到林子怡那里,全冲着他去了。
楚芳送他们的时候,偷偷拉着林子怡欣慰道:“祖母很久没有那么畅快了,你郎君真会说话。”
“会,他最会了。”林子怡此时对于称呼已经淡然,薛锦拿着两个蚊帐,已经一马当先走在了前边。
那头猪崽不知什么时候行了,像只小狗一样,蹭着楚芳的裤腿送着尾巴轻声叫。
“它这是饿了。”楚芳踢踢猪崽,它又贴上来。
林子怡无语,记吃不记杀的一头猪。
“你郎君挺俊的。”楚芳说话很豪放,“应该再多做几件衣服。他平时有几件?边关男人太粗糙了,顶多五件,六件?”
林子怡含糊地点头,要是告诉楚芳薛锦只有两身衣服,楚芳估计会骂他暴殄天物。
楚芳:“你会做衣服吗?”
林子怡诚实地摇摇头,话说她只会做饭,民以食为天,只要做饭好吃就可以了。
能做好饭,多多赚钱是她唯二的目标。
楚芳急了,不由分说返回去,再出来塞给她两块布:“那可不行,咱们边关的女子虽然糙,缝衣需得会,你先拿这两块布子回去练练手。”
布子一块靛蓝,一块红色,在手里,质感肯定比不上薛锦身上那件,但料子也应当不错。
林子怡连忙推回去,“我可不能收。”
“什么不能收的,我祖母今日心情好,都是你们的功劳!”楚芳豪爽地推回去,“茶都喝了,现在客气个什么劲儿,这布子尽管用,顶多浪费你些时辰,顶针也买上,到时候别戳了手就行。”
楚芳回去收拾猪了。
俩人走在路上,氛围骤降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