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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使其军心受影响。如我们凭山路小道上山突袭,他们则来不及逃,我们另一队人马在山下包围,便可瓮中捉鳖。”
“三是。”杨清元凝目看向岱钦,放缓语调:“三是汗王也急需一场胜仗来鼓舞士气,一扫前段时日的颓败之气。”
岱钦环臂胸前,听完第三点,他幽幽撩起眼皮,似是因被点破心思而勾唇。
少顷,他说:“要凭崎岖小道上山,并不是易事。浓雾不止会遮挡他们的视线,也会让我们分不清方向。”他没有立刻给出肯定。
杨清元道:“北山西北边有一条路,从这上山可在很短的时间内到达大余营地。”
他的指尖浮在地图上滑动,将地图里从未记录过的一处路径描绘进了岱钦的脑海里。
他补充:“只需要一队精锐。”
岱钦问:“你觉得派谁去好?”
杨清元道:“臣愿往。”
岱钦注视他,而后扬起笑。“你要去?”他朗声笑问:“你要领兵?”
杨清元道:“是。臣生长于此地,曾跟随父亲于此地训练新兵,对这一片的地形十分熟悉。纵有大雾,臣也不会迷失方向。”
杨清元投靠朔北以来,从事的均是文臣之职,未有领兵,未有出战,朔北的大部分人都以为他不过一文弱书生,从来不会将他和如今的任务联系起来。
但岱钦却没有对此犹疑,相反他只追问:“你真的愿意为我领兵?”
杨清元垂目平声:“是。”
他回答得干脆,神情端肃,没有丝毫犹疑。但岱钦却反而略有沉吟。
“你有什么要求。”岱钦反问。
杨清元一默。
岱钦道:“你跟着我这么久,从来也没有主动为我求过出战,这次突然提出来,定然不会为了军功。”他眯起眼睛,目光锐利又含笑:“所以,你有什么要求?”
杨清元屈膝跪地:“臣只有一请。这里是臣的家乡,这里的人都是臣的同乡,臣只求,汗王率兵攻下汲郡后善待汲郡百姓。”
岱钦问:“你何时见我生灵涂炭?”
杨清元仍垂首:“士兵们在北山困了半个月了都憋着怒气,臣只不愿他们破城后举刀纾解。”
岱钦道:“有我在,他们不敢乱来。”沉下眉又问:“你真的有把握?”
杨清元道:“臣有把握。虽敌军占据有利地形,但他们有两点不如我们。一点是有大雾作掩护,则天时在我。”
提高声量,接着说:“二是朔北军中有中原人效忠,而他们没有。朔北军愿善待中原百姓则中原百姓愿拥戴,得人心者自得天下,则人和亦在我。天时地利人和,我朔北得其二,焉能不胜大余!”
这话说的!岱钦目光倏地一凛。
认识他这么久,岱钦还是第一次听他如此掷地有声地表忠心,不由得抚掌大笑起来。
“好,好!你不负我,我也必不负你!”岱钦双眸精亮非凡,他手掌于桌前摊开,一张兵符落下,于桌面擦出清脆鸣响。
向前探身面对跪地的杨清元,声调沉且重:“我的轻骑兵给你,若天明你助我打下北山,汲郡就归你!”
到天空翻出鱼肚白,山间升起白雾,杨清元带着那一队轻骑,上了北山。
半个时辰后,轻骑兵突袭大余军营,大余营中燃起滔天大火,大余兵不由得溃散而逃。
驻军将领率兵七拐八绕到了山下,正要松一口气,只见白雾散去,眼前竟是早已等候的朔北大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