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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皇后急需一个替代品远嫁和亲,于是选中淮南王的女儿沈鸢。因为她只是个小藩王之女,在京都没有人脉根基,当初组成和亲队伍时,基本没有给予她多少陪嫁侍女与兵卒。
而后朝廷又选定了他这么一个仕途庸碌的三品官员陪行。给他的任务就一个:把沈鸢活着送到汗王面前,别半路死了就行。
这样的安置,几乎就是在宣告和亲公主短暂又悲惨的一生。
谁会相信和亲公主真的能在草原上过得好呢?没人相信的。
就算后来巴图来京都时和他说,王妃很得汗王的宠爱,甚至为着她拒绝了纳别人,他也只是一笑而过。
在他出使前,陈太后甚至召见了他说:到了朔北,去见一见绍阳,回来和哀家说一说。
他知道,陈太后太需要这些信息聊以慰藉了。知道一个人比她过得更惨,比她的处境更为艰难,让她确信自己当初替换下女儿的举动没有错,才能让她的心里有些安慰。
归根到底还是因为,没人相信沈鸢能在草原立足。
但是这是真的吗?
小公主。
蹄声拉回思绪,独孤侯身旁多了杨清元。
“世子爷。”独孤侯低头。
“我早就不是什么世子爷了,不必如此称呼我。”杨清元目光幽深:“这次是汪淼叫你来的?”
“又到了开春之时,北边的饿狼总是要喂一喂的。”
杨清元盯着他:“只为了这件事吗?”
独孤侯沉默。
杨清元面容冷峻:“我了解汪淼在想什么,你也了解。但是我们都知道他想做的事不可能实现,这个天下从来是沈家的天下,天下人也只认沈家的君主。”
独孤侯眉头皱了起来。他们两个,一个在异国为臣,一个为奸臣卖命,居然在这大谈特谈为臣之道,五十步笑百步,简直讽刺。
但杨清元面不改色,他又问:“你知道今天汗王为什么会呵斥你,叫你带话给汪淼,让他不要妄图朔北的支持?”
独孤侯看着他。
杨清元道:“因为王妃在这里,她姓沈,明白吗?”
因为她姓沈,汗王在意她,必然不会易这沈家天下。独孤侯心中喟叹,原来他之前那短短闪现的猜想,是对的。
独孤侯道:“他没这个意思。”
“我不管他有没有这个意思,只有一点。”杨清元拉住独孤侯坐骑的笼头,把他往自己身侧强行拉近,像在警告又似威胁:“他汪淼想在中原做什么恶事是他的事,但不要到朔北横插一脚。他如果敢做什么对公主不利的事,汗王可不会放过他,你如果敢做什么对公主不利的事,我也不会放过你。”
杨清元压低了嗓音,也压低了眼眸,一改往日的澹然疏冷。独孤侯被他的威压摄住,剩下的话语便如鲠在喉。
独孤侯展了眉眼:“世子爷言重了,我不过一员小官,又能做出什么来?又有什么是我能决定的?”
杨清元松了手,看着他踢马行离。
沈鸢射完了一轮箭,收了箭筒,拉马准备回去。
岱钦在后面跟上来,问:“怎么样?”
沈鸢抬了头:“什么怎么样?”
岱钦扶着侧腰,开阔胸膛:“让我的大将陪着,美酒佳肴都往他身上招呼了一遍,这样的待遇,可没几人能享受得到。”
上次周朝使臣来的时候,朔北怎么怠慢的,这次就怎么一次性补回来。沈鸢听出来了,岱钦这是在邀功呢。
沈鸢故意别过脸:“你说这个,我倒是想起来了,那天晚上你连礼都没成就强迫我进你的帐子,还叫我等了你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