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清元微微一笑:“是谁和您说的臣得了风寒?臣派到您那儿去的那个小伙子?”
沈鸢道:“是呀。”
杨清元摇头无奈:“他怕是不敢在汗王之前把大周天子驾崩的事告诉给您,故而随口胡扯了一个理由,这小毛头。”
怪不得!那个朔北人早上用那种眼神看她,欲言又止的,原来是因为这事。
沈鸢扶额。“既然杨大人无碍,那我也不多叨扰。”
提步欲走,忽想起方才见他时,他脸色灰暗目光晦暗,不复日常风采…听闻旧主亡故,他应该很伤心吧?才会告假独自疗伤。
回头望见杨清元依旧沉郁,柔声宽慰:“生老病死本是常事,帝王也不例外,杨大人勿太过伤感,保重身体。”
杨清元眼神闪过深沉,缓缓开口:“臣没有因此伤感。”
他不觉得自己有伤感,但也不觉得自己有高兴。在听闻消息的那一刻,他既不是没有情绪,又不是只有一种情绪。
太过纷杂互相缠绕,漫上全身。
若有一个词形容,当是,五味杂陈。
……
探子快马加鞭送来的消息单单送入了汗王的大帐,知道的人不甚多,大家都不敢随便把消息说给王妃听,等着汗王的安排。
果然,岱钦觉得这件大事,得亲自告知沈鸢。
“妾已经知道了,杨大人来说过了。”沈鸢说。
岱钦:“…”刚喝了一口的奶茶差点呛住。
“皇帝的大儿子之前意外身亡,现在继位的是大周皇帝的第十二个儿子。”他接着说。
“嗯,杨大人说了。”
岱钦:“…”
他决心说点她肯定不知道的。“现在是一个叫汪淼的在掌权。”
“嗯嗯,杨大人也已经说过了。”
岱钦:“…!”这个杨清元…
说起来他以为这个消息或许会令沈鸢震惊,至少也有焦虑,但她好像没有什么太多的情绪。
行吧。
转身掀开氅衣准备坐下,瞥见帐门外的福团儿,乌黑乌黑的,若不是月光打在它闪亮的眼睛上,黑夜里还真看不见它的存在。
此刻它没有像往常那样被锁在马圈,而是悠闲自在地俯在地上翻动厚厚的嘴唇拨动石子玩。
“怎么将它放出来了?”岱钦问。
沈鸢重新满上一杯奶茶。“它最近很听话,把它放出来透透气,给点奖励。”
岱钦瞥她:“鬼点子挺多。”
沈鸢坐在岱钦身边,支起手臂撑腮转过脸,眸子亮晶晶。
“毕竟还是小马,就跟小孩子一样,要连哄带骗的,没点鬼点子还真管不住它。”
岱钦扯起嘴角:“它现在是真认你作主子了。”
“算是吧。它现在听话倒是真的。”
沈鸢不知道,但岱钦却清楚,福团儿的母亲是一匹野性十足的烈马,是被极有经验的驯马人使了许多力气才驯服的。福团儿的性格继承了母亲,骨子里顽劣不羁,不是那么温顺。
正因此当初给沈鸢挑马,岱钦犹豫了许久。但福团儿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宝马,他打心眼里觉得这样极致的宝物就该配她。驯马人拍着胸脯保证一定会从旁照看喂养,让他下决心挑选了它来。
现在看来,这人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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